驻守门外的兵丁们开始把搜检过程中查出来的那几个妄图夹带小抄进场的秀才们全都押走的时候，关沧海也指挥着手下边疆将官们完成了战场的清理，把所有傀儡集中在一处，又全都在敖咏玄帮助下，登上了御海龙舟，径直离去。

栾辅一脸呆滞的跌坐在属於他的位置上，久久没有说话。

“栾大人？”

胶东王微笑着把一杯茶送到他的手边，问道：“难道还没想明白，今天的你究竟有多么愚蠢？”

“王……王爷？”

栾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带着哭腔哀求道：“王爷救我啊！张影圣如果真要追究我的罪名，怕是我在劫难逃啊！王爷，我真是……真是冤枉啊！”

他必须得在劫难逃，因为他自己都想明白了，今天的事情一旦闹大，於他而言，根本没有半点好果子吃。

圣前失礼也还罢了，挨上一顿杖责，倒也能支撑支撑，但谋害影圣的罪名，却是能要了他的命。

要知道就算张一念真的冲到了那么一两下眨眼的功夫，在张一念较真追查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成为张一念冲到的证据。

因为，张一念一旦较真追查，到时候出动的可不是汉皇朝朝廷官员，一定会是圣人宫刑阁的人。

别说张一念历来和圣人宫刑阁交好，就算没有这层友好关系，刑阁也断然没可能揪住这点小事，给堂堂人族影圣难堪，帮他一个小小的清河郡总学政官撑腰。

再说了，从张一念今日最后赴考的情况来看，明显是途中出现了问题，张一念别说冲到一两个眨眼的时间，就算吃到上个把时辰，也是情有可原的。

举人考试这种事情上的特例，朝廷法令和圣人宫规矩不会随便给别人开，但张一念肯定能很容易的获得。

他栾辅以为自己抓住了道理，到了刑阁，未必就是道理，反倒可能刑阁手中整死他的证据！

“你冤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对我讲。”

胶东王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说道：“我好奇的是，你不是没再张影圣手里吃过亏的人，怎么就不知道接受一点教训呢？”

“上一次，你带队去查抄苏家印刷工坊，是不是就差点被张影圣追究你圣前失礼的罪过？”

他问：“同样的错误，你今天又犯了一次。你说你是不是有些太过愚蠢？”

“别说你当时秉公执法，遵章办事，心里只有朝廷没有其他之类的鬼话，这种事情说出来你自己信，别人却是不会相信的。”

胶东王继续说道：“因为，所有人都会更加愿意相信，你是一门心思想把张影圣参加考试的资格取消掉，以至於忘了还有圣前失礼这回事——事实上，本来就是这么回事，不是么？”

“是是是……啊，不！”

栾辅头上见汗，赶紧说道：“王爷见谅，下官，下官不单单耳朵不好使，脑子也有点不好使，刚才有点混乱，下官，下官那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其实我心里对张影圣是尊敬的，我……”

“栾大人，咱还能好好聊天么？”

胶东王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说：“我可以告诉你，别的不说，就是满嘴狡辩，死不认错这一点，你真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