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庄圣并不喜欢张一念，也曾经动念让张一念是在外来的赏金猎人之手，但近段时间以来，张一念的《东游记》宣扬道家思想，大大拓展了道家圣道，不单单他比较满意，就连身处圣殿的一些道家元老也非常满意。

张一念今日遭受人族工家读书人谋害，险些错过举人考试，令庄圣有种没来由的愤怒。

这种愤怒，让他放下手中书本，冲身而起，准备奔赴凌烟阁，听一听鲁圣、枚圣和韩圣三位圣人的具体意见。

但身形站定，庄圣转念一想，又缓缓坐下了。

圣道博弈，也是圣人们的博弈，任何一家圣道的拓展，首先基於此家圣道的声誉。

因此，圣人做事，总要考虑是非成败的概率问题。

有人意图谋害人族影圣这件事的是非不需要游离，但成败可否，却是需要仔细斟酌的。

要知人族读书人，除非宗师境界以上，才可对圣位读书人提出质疑，唯有圣位以上，理论上讲才可以相互攻击不受天地清气所限。

眼下意图谋害张一念的这个人族读书人，居然感冒天下之大不韪，向张一念伸出黑手，是否有所依仗，有有何依仗？

他真是那么好抓的？

况且，留在张一念身边的防卫力量不弱，今日还有龙族插手，都没能把对方留下，可想而知，这个意图谋害张一念的人族读书人，至少也是宗师境界。

时间有多少宗师出自寒门？

哪一个宗师的背后没有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

除了实力之上的不好抓之外，以势力论，想要将一名宗师拿下，不知道要涉及多少人多少事，哪是那么容易的？

“还是要慎重……”

庄圣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冲动。

这件事，有鲁圣、枚圣和韩圣三位圣人出面，已经足够了，他没必要代表道家再去掺和这趟浑水。

重新端起桌上的那本书，庄圣的目光落在其上，恰恰看到了一句话：“臣有其劳，君有其成功，此之谓贤主之经也。”

他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韩圣先祖韩非圣人这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

“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凌烟阁，三位圣人笃定要把意图谋害张一念的凶手揪出来，仔细分析曹君昊陆续汇报上来的线索细节，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同寻常。

枚圣分析道：“寻常傀儡，总归和人族有所区别，尤其朝夕相处的人，身上自带的一些习惯之类，应该是非常明显的。按理说，张影圣最早在次生空间之中接触到的是袁沉鱼袁小姐，他不应该没有察觉。”

“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韩圣说道：“我们不太清楚张影圣过去三天在龙宫究竟经历了什么，是不是过分疲惫？如果他身心疲累，或许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吧？”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这些傀儡做的足够惟妙惟肖。”

鲁圣说道：“工家傀儡技艺研究到高深处，其实是可以做到和真人毫无二致的。只要了解了被模仿那人的各种习惯，在技术上实现这一点，并没有太大问题。”

“问题在於，首先需要了解！”

枚圣摊开双手，说道：“这次被模仿的人，栾辅不必说，张影圣和他算不上熟悉，但袁小姐和胶东王，都算是他非常熟悉的人，制造这些傀儡的人，需要对他们两位非常熟悉，才可能做到不被张影圣轻易识破吧？他怎么能了解呢？”

“了解一个人的习惯，需要足够长的时间，也需要足够近便的距离。”

韩圣的眼神却是微微一亮，说道：“这未尝不是一个调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