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基於对张一念盲目崇拜的猜测毫无道理,可奇怪的是,很少有人对此产生怀疑。
下午未时半刻,司马相如的成绩首先出来了,他的经义被京兆院的二十四位内帘官评定出了二十一个甲上,三个甲等。
这个成绩并没有出乎太多人的预料,因为司马相如本就是名声在外的急才,而且文笔扎实,文风优美,在京城的读书人圈子之中,甚至有京城第一秀才的美誉。
有关司马相如在京城的各种趣闻轶事很自然的被大家扒了出来,热切欢快的气氛在文道跳蚤版块持续了足足小半个时辰。
然后,大家忽然意识到,司马相如交卷明明比张一念还晚,成绩评定都已经出来了,为什么张一念的成绩还没出来?
众多询问张一念经义成绩的帖子并不意外的在跳蚤版块冒了出来,甚至还有人一个劲的指名催促清河郡郡院考场的内帘官们抓抓紧,反正暂时也没其他人交卷,还是赶紧把张一念的经义成绩评定出来吧!
只是,不管大家如何催促,清河郡院考场方面始终没有半点明确的消息传出来。
一直到下午第二场考试快要结束的时候,才又一个貌似知情人士透露,张一念这次的经义有点出乎意料,内帘官们的意见并不趋同,现在还在热烈的讨论之中。
跳蚤版块上的读书人们都有点迷瞪了,这算什么事?张一念的经义怎么就出乎意料了?怎么就意见不一,还需要热烈讨论了?
有人开玩笑问:是不是在甲上和甲等之间热烈讨论啊?
……
圣人宫凌烟阁的三位圣人,这一天基本上没干别的事,一直都在阅读张一念的那篇经义。
被孟圣展示在凌烟阁大厅之中的这篇经义始终都在天地清气的支撑下熠熠生辉,不曾有半点的黯淡消散。
日影西斜的时候,许圣幽幽叹息道:“估计整场经义考试都结束了吧?所有考生的试卷该是都收上去了。”
“差不多了。”
孟圣继续盯着张一念的经义,近乎於无意识的回答道:“不出意外的话,考生们现在是死是活,全都进入了听天由命的阶段,而阅卷房开始热闹起来,所有的内帘官们又该开始为了一篇篇的经义吵翻天了!”
“孟圣?”
庄圣忽然问了一句:“我没记错的话,你没封圣之前,好像也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内帘官,参与阅卷。经义考试之后的阅卷房,真的会吵成菜市场的模样么?”
“是啊!经常的事情……”
孟圣说道:“文章千古事,往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所以二十四位内帘官的意见很难统一起来,有时候相熟的内帘官甚至会为了一篇经义的成绩高下,吵得不可开交,以至於最后绝交的,也是有的。”
“我也听说过这种争执的场景。”
许圣微微一笑,说道:“好像是秦皇朝时期了,真假不好断定,反正说当时有一篇经义,两个内帘官的意见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认为精彩绝伦,一个认为臭不可闻,明明平日里是一对至交好友,结果就因为一篇经义,两个人不单单吵,还打破了头。”
“是啊,文章一事,不同的人去看就会有不同的看法和见解。这是作者文风和笔法所导致的,同样一个事情,一旦换上另外一种方法去写,可能就会造成歧义。甚至同样一个读者,看第一遍所理解的意思,和看第二遍都有所不同。”
庄圣缓缓扭头,重新把张一念的这篇经义看了一遍,说道:“两位,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张影圣的这篇经义,不管你怎么看,都是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