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提出非议?”
胶东王冷笑道:“除非张影圣这次真的出了什么事,否则,谁在这个事情上提出非议,就要先想一下季家。”
……
八月初六日那天,季家老翰林在早朝上闹了那一出,换了皇帝陛下一份明诏,禁止张一念选择原谅季家之后,季家的情况越发糟糕起来。
此前,季家老翰林虽说官位不算极高,权势不算极大,但终究算得上是多年老臣,皇帝陛下不算亲近也不算疏远,在朝中也还有些故旧亲朋,在民间也有些忠实盟友。
但诏书一出,季家老翰林还没下朝回家,就已经收到多条消息,一些和季家保持多年商业合作的家族托辞借故,和季家终止了合作。
包括连家,因为盔甲订单忽然被知会削减九成半之后,也给季家老翰林发来文字鸿雁,其中不无怨愤之词。
即便是第一次季家货运船只遭受毁灭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皇帝陛下的一封诏书,直接给外界传递出季家老翰林要被朝廷彻底抛弃的信号。
季家老翰林气急攻心,在病床上躺了两天多,耳听一条接一条的坏消息传来,他再也躺不住了,再次进宫,求见窦太后。
半个时辰之后,窦太后再次把皇帝陛下堵在了御书房。
“母后,您是因为那封诏书的事情生气吗?”
皇帝陛下知道了窦太后的来意之后,无奈的笑了笑,说道:“那您知不知道,季家老翰林那日在早朝上究竟做了什么?”
“我知道!我怎么就不知道?”
窦太后十分不屑的说道:“谁家都有个着急上火的时候,季家因为这个张影圣已经那么悲惨了,他为什么就不能早早的表个态?他如果表个态,不就没这些事情了。”
“母后有所不知,前几日张影圣一直都在东海龙宫,没办法就此事发话。那天晚上回来了不假,接着又掉进了某些人精心设置的陷阱,又跟外界断了联系。他也不是有意在这件事上拖延。”
皇帝陛下对窦太后这个说法其实是有些反感的,不过他现在也犯不上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说着这话,他从书案上找出来张一念昨天所作的经义考卷抄录本,送到窦太后面前:“母后,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我不看!”
窦太后十分烦躁的一摆手,说道:“我来就想问你一件事,这个张影圣还能不能宽宏大量,展示一下所谓影圣的胸怀,先让季家松一口气?季家老翰林为了朝廷,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他也不容易!他今年多大岁数了,还为了这点鸡毛小皮的小事寝食难安?”
“母后,我想让你看这个,就是想让你看看张影圣的态度。”
皇帝陛下循序渐进的说道:“那日下了诏书也是为了给季家老翰林一个教训,别把朕当傻子。可人家张影圣毕竟是首先受到了季家季萌的连番挑衅不是?后来朕想,做儿子的总不能让母后在中间为难,就在今年经义试题上动了动心思,试探一下张影圣的态度。”
“只要张影圣能松口,儿子送个顺水人情给季家老翰林又有何不可?”
他坚持把经义考卷抄录本送到窦太后手里,说道:“母后你仔细看看,这才是人家张影圣的胸襟……”
这个时候,内侍在门外恭谨奏报道:“陛下,陶丞相和周太尉求见,说有紧急要务启奏。”
“知道了……”
皇帝陛下对窦太后又说:“幕后先看一眼,陶青和周亚夫过来肯定是有大事,朕先到门口问一句,随后就回来。”
“那你不许借故离开!”
窦太后哼了一声,说道:“无论如何,今天你必须给我老太太一个说法,我也好去告诉季家老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