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陵指出来的,是一些诸如人参、鹿茸、灵芝之类的滋补品。
在上层交际圈子之中,赠送这类名贵的滋补药品并非稀罕事,甚至可以说很常见。
淮南王有些意外,问道:“陵儿,这些东西会招致什么猜忌?”
“父王不要忘记,这次女儿要去见的乃是整个未央皇族聪慧道心最为强大的胶东王!”
刘陵叹息道:“蒙父王恩赐,女儿自小也获得了一颗聪慧道心,所以比之常人早慧,但胶东王的道心,可是要比太子哥哥更加强大呀!你送他这么多补品,他如果没什么想法才怪。”
“要知道,太子哥哥年方十八岁,正是放荡形骸的时候,你送补品也属正常。可胶东王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是气血最为旺盛的孩童时期,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补品。”
“这有什么?”
刘安说道:“这些补品本来也不是为了送给他,他拿到之后说不需要,你正好说可以转赠给张影圣,顺理成章的提出来去拜会一下张影圣。”
“问题就出在这里。”
刘陵说道:“朝中有人联络父王,准备联合起来,借张影圣重伤之际,彻底扳倒张影圣,但您也听江志行汇报了早朝之上所见所闻,皇帝陛下虽然没有发火,却也没有答应任何事,态度游离不定。”
“没有人搞得清楚皇帝陛下究竟什么态度,所以搞清楚张影圣现在身体情况,是重中之重。女儿想,不单单我们需要搞清楚这一点,以便确定要不要和那些朝臣合谋,那些朝臣更想搞清楚这个问题,来判断他们的发难究竟有多大成算。”
她轻轻叹息道:“因此,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坚决不能让胶东王察觉到,女儿此行的重心,其实是看望张影圣。要知道,就目前来看,胶东王是和张影圣穿一条裤子的人。如果假设张影圣其实没有朝臣们所说的那么严重,您想过让胶东王有所察觉,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张影圣也就知道了你此行清河郡城的真正目的……”
淮南王愣了好半晌,终於有些泄气的说道:“陵儿,我们解释说是替皇帝陛下私下看他也不成么?”
“父王,这样说太幼稚了吧?”
刘陵有点无奈,说道:“如果张影圣无碍,而他现在的健康情况又完全对外封锁,就肯定是他跟皇帝陛下联手演戏呀!咱们替皇帝陛下看得着么?他只需要问一句,非但能拆穿我们的谎言,还能让皇帝陛下看到我们的心。”
“呃……”
淮南王再次一呆:“陵儿,这些弯弯绕绕,父王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你这样说,那……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嗯……”
刘陵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情父王不要管了,我来操办,您只管放心。”
“我肯定放心!”
淮南王摸摸自己唇上的短须,慨叹道:“这次朝臣邀我联手,不是陵儿劝谏,我可能就派国相直接站队了。亏得陵儿让我只派了督邮江志行出面,还备下黎祁遮掩,不然今天早朝上就尴尬了。”
刘陵抿嘴一笑,说道:“陵儿是父王的女儿,自然是要替父王出谋划策的……”
……
八月十一,京城,未央宫早朝。
皇帝陛下端坐在宝座之上,看着下面黑压压跪着的大臣们,脸上还是水波不惊的,似乎一应如常,完全没有被这些大臣们的联名奏章惊扰圣心。
带头跪着的议郎桂兴阑说道:“陛下让臣再议,臣昨日和光禄勳诸位同僚再三思虑,还是认为,张影圣不宜位列天下风云榜第一。”
“臣等认为,天下风云榜之第一名,历年来的传统众多,其中尤为重要的一条在於,要在八月十五拜月之夜的鹿鸣宴上,领命作诗,以传天下!”
他说:“今日已然是八月十一,离着八月十五拜月之夜不过数日,但张影圣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足以出席当夜鹿鸣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