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被不便置评,只好说道:“先王旧事,属下不曾亲历,有些事情的确不太好说。但我想景帝陛下继位之后,对王爷照顾有加,王爷理应感恩。属下实在想不明白,王爷为什么想要毁了汉家江山的未来。”
“你不好说,我可以告诉你。”
淮南王说道:“当年,如非文帝陛下故意骄纵,哪怕对先王稍加约束,先王也不至於走上谋反那条路。是文帝陛下对先王的纵容,害了先王。你说,这算不算是文帝陛下设计构陷,陷先王於死地?”
“这……”
伍被头皮有些发麻,说道:“王爷,旧事重提,总是伤感情的。再说文帝陛下也已经故去,你再纠缠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是我,自然不会理解我的心。”
淮南王冷笑一声,说道:“这段旧事,每每念及,我心如刀割,我想先王在天之灵,也一定死不瞑目!”
“张影圣乃皇帝陛下看中的人族才俊,於未来的皇帝陛下有大用。虽说扳倒一个张影圣,或许还有李影圣、孙影圣,但扳倒一个是一个!不是么?”
他有些怨毒的看着京城的方向,说道:“我就不愿看到未央皇族顺利延续!”
“问题在於……”
伍被劝无可劝,只好抛弃这个话题,转而说道:“现在张影圣的情况非常不明朗,王爷您并不适宜出手。”
“目前看,今天是翁主最接近张影圣的一次,但依旧没能见到张影圣本人,现在所有的信息还都是推测所知。”
他苦口婆心的说道:“王爷,张影圣的身体情况,这两日的起起伏伏实在是太多了,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真真假假,虚实难辨。属下深刻怀疑,这可能就是一个坑,专门等着人自己往里跳。一个不慎,就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死局。”
“……”
淮南王被他泼了这一盆冷水,也沉默下来。
过了好久,他才长长叹息道:“是啊,这真可能是一个大大的陷阱啊……”
他本就不是那种杀伐决断的性格,虽有复仇之心,却无复仇之决绝,在张一念这件事情上亦是如此。
刘陵传回来的消息,让他很难把握准真实的情况究竟如何,所以一直到八月十五日的午间,他也不曾真正拿定主意,究竟该如何应对这次事件。
然而,他能够反覆无常的在心里来回思索,京城的桂兴阑却是等不及了。
八月十五中午,他再次找上江志行。
“王爷到底怎么想?”
桂兴阑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江志行:“这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对不对?王爷到底给一句准话,究竟怎么决定的!你好歹给我一句准话,我也好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王爷……”
江志行心里也苦,他哭丧着脸回答道:“王爷到底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桂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督邮啊,我哪能知道王爷的心思?”
“我……”
桂兴阑仰天长叹:“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啊……”
虽然依旧还能不能确定淮南王的态度,但桂兴阑已经彻底放弃了。
时间不等人,更加不可能继续苦等淮南王的态度。
他有了自己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