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在空中狂飙而过。
风声过处,四道劲风却伴随着“否则怎样”四个人落到了段律铭的身前。
段律铭神色骤变,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身体四肢却已经不听他使唤。
预感到极度不妙的他忍不住厉吼一声,想要调动道心之中的所有力量来应对,但他道心一动,随即归於平静。
就仿佛,明明属於他的道心却已经不再听他使唤一般。
段律铭豁然低头,赫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之上,却都多出来一团莹白色的光团。
这四个光团,将他的手脚完全束缚住了,不但不能随意挪动,甚至於想动一下手指都不可能。
最为要命的是,这四团光团之中分别发散出一道丝线,竟是直接没入他的丹田位置,抵达他的道心四边。
丝线如针,限制住了道心的每一点律动。
最要命的是,丝线之中还释放出一种无形的威慑力量,完完全全的着落在他的道心之上,就仿佛是在无时无刻警告着他的道心,担忧异动,立刻绞杀。
道心融入读书人的身体,本就已经和读书人的生命融为一体,而在段律铭的感知之中,道心仿佛跟他的生命已经完全剥离一般。
“这是……”
段律铭脸色惨变,仰头望天,厉声喝问:“这是刑阁的道心囚牢?”
“你说对了!”
两道流光划过长空,径直落在了段律铭的面前,正是宰父良朋和钱安歌。
“段律铭,你们段家在张影圣面前无礼在前,而后你本人居然妄图对礼阁阁臣下手,罪大恶极!”
宰父良朋冷声说道:“圣人宫上下一体,你这种行为无异於造反!刑阁自然要将你拿下问罪!”
“段律铭!”
钱安歌喝问道:“你可知罪?”
“……”
段律铭咬紧牙关,目光首先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划过,然后又看了那位礼阁的老人一眼,最后才把目光着落在了张一念的身上。
因为,今晚的一切,都是从张一念开始的……
张一念到来的消息,他其实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得知,但有伤在身的他,着实不愿遵守那些虚礼,出门迎接。
尤其他自己最为清楚,自己身上的伤势究竟从何而来,他认为和张一念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但事情的演变,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他万万没想到张一念会抓住段家违礼的事情大做文章。
当张一念要求他出门迎接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勉强出门一趟,全了礼数糊弄一下,但他也没想到,张一念一张伶牙利嘴,居然三言两语就把段府之人的火气激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段律铭,其实并没有真正引起警惕,因为这段时间他自问做事异常谨慎,有关於他的秘密一直隐藏的很好,外界不可能早早获知一些细节疑窦。
更何况,如果张一念真是为了旧事登门,也不可能是和一支小小的举人实修队伍一起登门。
哪怕到了礼阁的人出面的时候,他也还没有真正警惕起来,因为礼阁的实力,在圣人宫并不算强,甚至可以说偏於边缘化。
这个设立在儒家门下的礼阁,往往都只能在一些小家族的面前耀武扬威,但是在他们段家这样的世家门阀面前,往往有所忌惮。
所以,他才敢在段府之人尽数被控制之后走出门来,继续出言不逊。
因为他相信,即便他真的和礼阁闹翻了,圣人宫也未必会站在礼阁的一边。
段家,毕竟位於人族疆域的南疆,无数年来,段家的存在,保证了南疆的安宁。
但刑阁的出面,让他的心彻底绷紧了。
尤其是道心囚牢的出现,更是让他意识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大为不妙。
要知道,道心囚牢可不是随随便便两个小小的刑阁阁臣就能动用的,这必须需要刑阁阁老的允许!
可是,如果只是因为他对张一念和礼阁的无礼,难道真的能够引起刑阁如此明显剧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