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汝可知罪?
周清收到摆渡人的传音,微微一笑。
是该试试最近修炼所得的收获了。
他这天魔化身距离魔界六圣,还有多少差距呢?
周清先是留下一道残影,召唤若木过来,然后自天华山钩沉宫一步踏出,犹如一道天瀑冲天而起,杳然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天宫众神,均自佩戴着联络周清的传音符,此刻传音符响起钩沉妙道真君的声音,
“天宫众神听令……”
一瞬间,二十八星宿,斗姆、北辰,足足三十位天宫神灵,化为一道道流光追随钩沉妙道真君的足迹而去。
…
…
若木立即赶来,见到钩沉残影,对他如此吩咐,
“自在王如来意图接掌魔狱,帮我去请令师来。”
若木一来一去,请到玉潢,自然是要花费一些时间的,而这点时间,正是周清称量自身的时候。
天宫众神,加上玉潢,他都不知道怎么输!
周清似乎完全笃定玉潢要来似的。
只用了一个“请”字。
有本事便不来呗。
那就让自在王如来得逞好了!
混乱才是进步的阶梯,周清心灵的魔性愈发恣意狂放。
乱吧,越乱越好!
…
…
魔狱外。
人未至!
大自在天魔剑气,犹如灭世狂潮用来,横隔寰宇一般。
自在王如来以掌中佛国,镇压着摆渡人以及众魔君。
此刻,见到狂涌而至的魔气,自在王如来平静的佛心生出波澜,他看到了魔潮背后,那个年轻的黑衣道人,嘴角含笑,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狂!
无可比拟的狂妄霸道!
虚空魔族的狰狞凶恶,此刻在年轻黑衣道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偏偏对方的魔眸竟是那样的冷静,宛如九幽深渊,能吞噬任何异物,拂平任何波澜。
在自在王如来眼里,钩沉有多霸烈,就有多冷静。
复杂矛盾到了极点。
自在王如来见到如此大敌,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是兴奋。过去身灭亡在对方手里,那是一元会以来,最大的耻辱。
纵使是佛,身在世间,亦是有怒的。
谤佛者有罪,毁佛过去身者,其罪滔天。
“钩沉,汝可知罪?”
面对钩沉霸道无比的开场白,自在王如来说出藏在心里许久的话。他更是掌握着琉璃王宝幢。
伴随这一句问罪之语,宝幢亮起亿万毫光。
汹涌澎湃,肆虐於天地之间。
琉璃王佛不入劫,却将自己一元会炼就的至宝,交给了自在王如来。要不是有因果莲胎遮掩,岂能说是不入劫?
周清心里哂笑,秃驴何其不要脸。
他再度一步踏出,绝仙剑的血红剑光应手而出,好似贯通天地!
高渺伟岸,毁灭杀戮!
恐怖的绝仙剑气,恍若要将这人世苦海,硬生生分开两半,斩出一条出路,杀出一个自在。
“吾之道,无人可阻。”
自在王如来又是何物?
有什么资格问罪他?
周清只知掌中杀剑,无人可阻其道。
道者,路也!
吾行吾道,何人敢阻?
钩沉一言既出,作为应劫之人,似乎在这一刻,更加重了量劫的劫力。伴随魔狱出现裂缝,魔狱深处的血莲以及两大凶物,都忍不住要出世。
量劫之下,天地崩毁,魔道大昌。那些表面的道门浮华,都将一一褪去,展露出魔界最狰狞凶恶的一面。
这是大势所趋。
即使魔界六圣也不能阻挡。
所能为者,无非是从中取利而已。
宛如天瀑的绝仙剑气,似乎引动量劫的劫力,朝着宝幢斩去。无数毫光,由此湮灭。
一剑一幢,由此撞击在一起。
那宝幢共有十二层,每一层皆有一尊光王法身存在,法身洁净如琉璃,无瑕无垢。
伴随绝仙剑斩中宝幢。
无量毫光湮灭。
宝幢颤动一下,其中一尊光王法身飞出,双掌合拢,将绝仙剑夹在手中,无数血红剑气都被吸附住,似乎要一点一滴地将绝仙剑融入体内。
周清面色沉凝肃穆,竟任由光王法身将绝仙剑的血红剑光吸纳。
随后,光王法身竟一点点开始膨胀,身上染上一层血红,好似血色袈裟。配上其琉璃光洁之态,又恍若血色珊瑚铸就的佛身。
自在王如来明明占据了上风,竟不知为何,心里涌出一股不安。
…
…
玉潢洞天,玉潢盘膝而坐,眼中竟出现了钩沉恶斗自在王如来的画面。
魔狱出现裂缝,导致血莲似要提前出世,原本明晰的天数,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而且有越来越混乱的趋势。
玉潢演算天机,只看到了无数种可能,但她想要的可能,却变得微乎其微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玉潢甚至想要与其他五圣联手,先清理钩沉这个变数,大家内部再分出胜负来。
可是……
其实因为钩沉,她无意间修炼到了太元仙光的化神圆满之境,由此窥视到一点炼虚的模糊轮廓。
此刻,哪怕元辰再有突破。
玉潢也是当之无愧的六圣第一人!
凡事要讲究因果。
若无钩沉,她绝无现在的成就。
虽然在扶桑洞天,她相助过钩沉,甚至帮他炼化了混元金丹,还事后让若木送去两件宝物。
但是对於她们这等存在,修为上的进步,哪怕再微小,花费再大代价,也是值得的。
这等因果,岂是说了就能了断。
而且玉潢很不想承认的一件事是,若是没有钩沉,往后的岁月,似乎会无趣很多吧。
无聊和寂寞,才是修道路上最大的敌人。
因此漫长的生命里,只有但凡有那么一点有趣的人和物存在,都会显得弥足珍贵。
魔界六圣此前一元会的互相算计,既是面皮之争,何尝也不是在为量劫来临前的漫长岁月,作为无聊时光里的消遣呢?
只是消遣吗?
若木来到玉潢洞天,拜见玉潢,说了周清请她出手的事。
“只是请?”
玉潢心里有些怒火,他是笃定自己会出手吧。
可她偏偏不如他愿。
玉潢仿佛神游天外,不知道若木来了一样。
若木再三恳请,玉潢只是不理会。
若木有些绝望。
他不明白,师尊为何如此冷酷?
难道师尊不该是和钩沉很好吗?
虽然对於钩沉当了自己“长辈”的事,若木不是很能接受,但说实话,他内心里很钦佩钩沉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洒脱劲。
对於他而言,得长生容易,得逍遥难。
恰恰钩沉既有长生,又有逍遥。
对於这种自己梦想中的样子,他很羡慕,也很嫉妒。
但跟随钩沉治水,他才能化神。
因此再大的嫉妒,都得压在心底。
“师尊既然不想去,那弟子便自己去。”
若木留下一句话。
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