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脸见欢喜,言语中颇有些激动,一连便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才刚从外面来,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这么个好地方。”
双儿料想对方大概从未出过谷,是以见了自己才颇觉奇异,既见她脸有喜色,自己也觉心中欢喜,微微笑道,“我很快就十六岁了,你呢?”
“我刚过了十六,嘻嘻,那我该叫你双儿妹妹……”
灵儿说着走近了些,把头上的花环取下戴在了双儿头上,“双儿妹妹真好看,戴上了这个,就更好看了。”
“谢谢你……”双儿不由也笑了笑,心下甚欢。
两位姑娘仿佛一见如故,随后便唧唧喳喳说了起来,两相欢愉,全无心机,浑然都没多去留意一旁的李小白。
“李公子,我先带你到客房。”陶文达也不多作理会,一笑道。
“好,有劳前辈。”
李小白说罢,不知是因为没了双儿陪同,自己将会被单独带了去,见那位陌生的谷主而感到些许忧虑,还是因为情知这当下便要和双儿短暂分别,莫名感觉有些慌乱。
不过耳听着双儿和那位灵儿姑娘相谈甚欢,他想来双儿难得遇见了一位好姐妹,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也自不由得为她感到高兴,便也不多言语。
片刻后到了一间厢房, 安置下了李小白,陶文达让人服侍他吃了些粥食糕点,让他稍待,便自去禀请谷主去了。
房内飘着一股幽幽熏香,甚是怡人。
李小白重又躺在了一张温软的床上,思绪有些飘忽。
他回想起那日练完剑招,服了那几个‘庸医’所开的药后,突然呕血昏迷,再醒来时便一直瘫废在床,且双目始终不能视物,活脱脱一个活死人的种种,比之那尚能游走,而只能活在暗无天日中的幽魂,似乎更有不如?
但他又身负大仇未报,不敢也不能一死了之,其中滋味何以言说?
好在一息尚存,此番千里寻医,几经凶险波折自不必说,此时幸遇高人,虽有望治愈,他心中却仍不禁茫然惴惴。
自得知先前所服之药,竟是导致体内奇毒发作的诱因后,他倒没有再一味怪责那些个‘庸医’。
只是他自己对此前为何会中毒一事,仍毫无头绪,许多事情又记不起来,也不知是谁人想要加害自己?
比起毒发,莫名其妙地中了毒而不知其元凶,更为令人惶恐。
转念又想,即使这回所遇高人,能有办法让自己重新站立行走,但要是和彼时杜止美大费功力让自己康愈了一阵,奇毒却犹存,不知何时又再复发的情况一样话,到时岂不是又要空欢喜一场?
“贵客驾临,陶某有失远迎,招呼不周,请多担待。”
李小白正自胡思乱想,忽听一阵轻盈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只听一个苍老而略带些低沉的声音说道,正便是那谷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