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无水一开始输多赢少,后来便输少赢多,几两银子在他手里先是变成了几十两,到后来居然变成了几百两。
左护法劝他见好就收,沙无水正意气风发,听而不闻,决意最后大赢一把就撤,一掷全压。
眼看几百两就要再翻一番,庄家早觉着这两人是来踢场子的,非说沙无水出千,叫了人要搜他和左护法的身。
沙无水混迹赌场多年,凭着眼明耳通,不觉间练就了一样‘听骰’的本领,仅以耳听就能辨出骰点大小,往往十有九中,只是近来才有机会一展能耐。
听庄家说要搜身,他自觉占着理,倒是不慌不忙,也没多想,自己就先把外衣给脱了。
左护法瞧着事有不对,骰子都在庄家手上,别人哪来出千一说?心知对方是输急了想扣人押钱,便出言以拒:“我们连骰子都没碰过,要出千也是你们出千,凭什么搜我们的身?”
这一来起了口角,庄家更是有了由头,说左护法是做贼心虚,一来二去,双方便动起了手。
左护法只为求财,不过真动起手来,赌场这些个小喽罗,便再多十个也难奈他如何,三拳两脚便把围上来的人,打得乱滚乱飞。
庄家看着势头不对,早又另外叫了地保打手,提刀堵截。
左护法不想把事闹大,也没怎么把这些人瞧在眼里,又将来人打退,还把那庄家也给收拾了一顿,卷了些银子,拉着沙无水便走。
两人几下甩开了追敌,回到宿处,一看带出去的几两变成了百十两,倒也不亏。
次日问明了路径,李小白一行离了客店,正准备南下,却被一队藤甲兵围住了去路。
李小白不知所以,只见对方为首一人高瘦精壮,戎装革履,青骢大马,看来是位将军,只听他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里撒野?”
“我们只是路过,并未滋事……”李小白更是莫名,看了看身边两位护法道,“敢问将军,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军官扫了李小白一眼,也不答话,微一扬手,身旁出来一人,正是赌场那庄家,捂着一边肿起的脸,指着左护法道:“没错,就是他打伤了我十几个兄弟,还出千使诈,坏我规矩,掠了几百两银子走!”
李小白一愣,问左护法:“可有此事?”
“你说我们出千,可有真凭实据?”左护法也没料想会惊动官府,也不敢不答教主问话,简略把昨晚之事说了后,又对那庄家道,“分明是你输了几个钱,偏来讹人!”
那庄家正要开腔,马上那军官不耐烦,喝令道:“拿下再说!”
几十名兵士挥舞刀枪,呼喝而上。沙无水咧咧嘴,慌忙找地方躲,两位护法拦在李小白身前两侧,随时准备动手。
“且慢!小人管教手下无方,多有冲撞,还望将军多加包涵!”
李小白得知情由,自不怨怪左护法生事,但为这区区银两之事便被扣留在此,大不值当,也不便出手抗拒,忙道,“我们这便将所得钱银尽数奉还,如何?”
那军官并不答话,手下兵士欺身直上,前排刀兵已冲出几人,先就和两位护法交上了手。
“这可不单是钱的问题!”那庄家这时才道,“你们坏了规矩,还伤我众多兄弟,现在想要还钱了事,却也没那么容易!”
眼看围攻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两位护法虽应付自如,看样子却不免把事越闹越大,李小白自也无奈,一时浑没了主意。
那军官见几十个手下,围着两位护法打转缠斗,仍也奈何不得,暗暗称奇,却不做理会,手提弯刀,大喝一声,打马直向李小白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