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女女,有的断手断腰,有的断头断脚,奇形怪状的都有,其状惨怖,也不知在水里漂了多久,都已被水泡得发白发胀,臭不可闻。
大部分死屍都衣着华丽,想是兵变事发当晚,在御营王帐惨死之人,河道内仿佛静悄悄地漂着些色彩鲜亮的麻袋,星夜下给人一种阴森诡秘之感。
李小白虽知苏薇并未参与叛乱之事,也知她没那么容易便被人杀死,自不愿相信她会躺在河中,亦不忍多去看那河中惨状,却也不由得往河里多瞧了两眼,心中七上八下,恍恍惚惚。
耶律娄国仍被押着跟在一行人当中,并不知其他城门情况,也不知耶律察割是不是真心有意投诚,还是像他父亲明王安瑞那样,即使拥立了耶律阮,后又蓄意反叛。
见了河中死屍,想到被察割叛乱杀死的自家兄弟老小,耶律娄国忽从身旁士兵手里夺过一把刀,直往耶律察割背后砍去,叫骂道:“你这叛贼,寿安王答应不杀你,我可没答应!”
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谁也未曾想到。
耶律察割一下闪避不及,后背被砍了一刀,跌落下马,一怒之下更不待说,转身劈砍迎敌。
“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耶律娄国实已怒极,越斗越勇,口中怒道。
耶律察割一时也奈何他不得,边斗边闪,心下寻思:“此人不除,自己定难活命!”
眼见耶律璟便在身旁,忽地跃起,一下将他扑落下马,抓了他肩,刀架了脖子另一侧,喝住了耶律娄国,又道:“寿安王,你除非答应我,先把他杀了!否则大家同归於尽,谁也别想活!”
他这话说完,先前押着耶律娄国的几个叛军已冲将上前,挥刀舞剑,铿铿锵锵与他缠斗了起来。周围双方其他士兵也立马刀兵相向,相持对峙。
“你……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这一下变故,耶律璟更是未曾想到。
“不怕跟你说,耶律阮的二皇子不见了,始终也没找到。”
耶律察割道,“只要他还在,没有我的支持,你这皇帝也难当成!”
“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把刀拿开,行吗?”
耶律璟自也知道此事,不过现在自己这皇帝还没当成,就要去杀前帝的弟弟,这不还是让自己谋朝篡位吗?
“他不死,我就得死!”
耶律察割道, “你不愿杀他,就是要跟我过不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大不了一起死!”
李小白也不理会他们之间这些是是非非,先前只一下没留神,竟让耶律察割得手抓了人。
两人这说话间,李小白已悄无声息走到了耶律璟旁侧,忽地出手稳稳捏住了耶律察割手上刀背:“谁要跟你一起死?我只问你几句话,你有没有见到过,之前跟我一起来那姑娘?”
他先前不时往河里看看,算来河里已见到了几十具屍体,料想苏薇不可能在内,这时才回过神来,想着还是先把耶律璟救了,再顺便问问情况。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怎么老跟我过不去?!”
耶律察割一怔,虽有心提防着李小白,前一瞬还瞥见他在丈外的马背上,这一下却怎么突然就到了身前,自己竟毫无察觉,试着斜了斜刀身,竟是纹丝不动,似被牢牢钳住了一般。
耶律璟也半点没察觉李小白何时到了身旁,这眼下也顾不得许多,忽地头一歪,直砸到了耶律察割鼻子上,赶忙侧身溜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