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知己受伤在身,观黑袍人气势,恐难抗衡,只暗暗提功防备,边脚步缓缓后移,边道:“阁下说的话好生奇怪,什么图?我却是不知的。”
黑袍人嘿嘿笑道:“不知?那你是防备的那哪?退的哪般?”星痕应道:“阁下气势汹汹而来,江湖人嘛,总需得多防备几分,方好找活路,阁下说是不是这个理?”
黑袍人道:“你当我没见得你用种嵩岳那废物换图不成?”边说着话,边向星痕缓步逼去。
星痕闻言,脸色陡变,想:“若那时黑袍人就在,地阳子与段公明均未曾发觉此人,那此人该是何等修为!”思及此,后退脚步不觉快了几分。
黑袍人见星痕反应,知他是怕了,道:“你刚不说一心要找活路,眼下就有一条活路,你怎又不见呢?”
星痕嗤道:“你说得活路,怕是死路罢!我若给了你图,你要守得秘密,会留我不成!”语毕,摸出匕首掷向黑袍人,施展出九耀幻身,欲伺机而走。一时四周但见人影纷杂,难辨真伪。
黑袍人笑道:“是非枭境之人果然有几分头脑。”言罢,眉眼一凛,五指如爪,抓向其中一条幻影。顿时只闻得劈啪掌声不绝,过得数招,人影乍分,现出人来。只见黑袍人身躯颤了颤,星痕却是后退数步,嘴角溢血。
黑袍人见星痕有些惊愕,道:“你以为人人都似那蠢货种嵩岳一般,识不得那幻身诀窍?”
星痕嘿嘿道:“阁下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高明嘛,若非我与那地阳子战了一场,今日谁胜谁负、谁生谁死还不一定!”言罢,心下稍定。
黑袍人道:“谁叫你运道不好,偏遇上了那煞星赶来?要我看,老夫的运道就不错,若那地阳子杀了你取了图去,就没有老夫的什么事了。”
星痕道:“我看你运道倒不算坏,就是本领有限得紧。在下就不陪你玩啦,趁着还有几分力气,我得走啦。”语未毕,人已如一道烟般往远处飘去。
黑袍人哼了一声,展开身法,急赶了去。星痕终是受伤过重,身法大受影响,不一会,已被黑袍人欺到身后。黑袍人看准时机,施展出七星定元掌,往星痕后背拍去。
星痕早觉察出黑袍人动静,见黑袍人一掌拍来,勉强提气,身躯上窜,脚跟聚力迎向黑袍人厉掌。掌脚相交,星痕受力不住,张口吐血,但已借劲力直往前窜去。
黑袍人道:“我倒看你能受得几掌!”言语中,已又追向了星痕。
星痕见过不多时,黑袍人又自赶了上来,心下也有些着急:“现在走不脱也战不过,而且观此人态形,怕是非杀我不可了。”一时只顾得倾力前奔,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忽见得前方一条河拦住了去路,星痕心道了声:“天助我也!”急忙伸手入怀,掏出犀皮,运劲往右边河中掷去,自己则尽全力提气掉头,急急往左边远处遁去。
黑袍人见星痕掷图往河中去,河水流动,深怕失了图之下落,急忙提气往图落处抓去。入水半尺,方抓住犀皮拿了出来,犀皮、衣袖已是打湿。
黑袍人忙脚点河面,旋身回到岸上,将图展了开来,却只湿了部分。黑袍人细看之下,但见犀皮上多了数个小孔,沾有血迹,料是那地阳子剑气所致,不觉笑了起来。又转头望向星痕逃逸方向,冷声自言自语道:“你以为老夫真舍得杀你不成!”
黑袍人待到犀皮已无水迹,方收了起来,缓缓离去。
再说萧子申胸贯长剑,头脑昏昏沉沉,只知直往前逃去。不知走了几时几里,隐约似见前方有江河拦路,一时再难撑持,喷出一口血来,侧身倒了下去。昏迷前,似听得一声惊呼,就再无知觉了。
萧子申恍惚中,却见师父满身鲜血,面目阴狠,嘿嘿冷笑,右手持剑向自己刺来,自己惊吓中只叫了声师父。转眼间,师父似又不见,只觉得自己似乎在村里与小伙伴玩耍,师父只坐在一旁微笑,忽又似乎扭头一边,变了脸色,极为阴冷。
隐约间,又似见一华丽房屋起了火来,四周有些模糊人影或走动、或怒斥、或救火,乱作一团。房前一盛装年轻美妇嚎叫大哭,声如洪锺,音贯九霄,欲冲向着火房屋,却又被旁边丫鬟死死拉住,只奋力挣扎,不停哭叫:“我的孩子啊!”
萧子申眼见此,心内疼痛,不觉滴下泪来,欲前去,又似乎身不能动,只得大声呼喊:“娘亲,娘亲……”
只见萧子申胸缠绷带,躺靠在一舟船船舱之中,身冒冷汗,满脸热泪,双手乱抓,不住呼喊:“娘亲,娘亲……”旁边一面容清秀、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一边去按萧子申双手、身躯,一边叫道:“小姐,你快来,有动静啦,有动静啦!”
勿地,萧子申突然起身坐了起来,只觉胸背疼痛,满身是汗,旁边站了个年轻女子,只愣愣的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