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策衍摇头叹道:“你这孩子,怎这般倔,既不像裴老将军,也不似二师兄,倒与三师兄有些相像!”
裴仲殊起身向计策衍一拜,道:“师叔,我们现在各为其主,还请师叔见谅!待战事一了,师侄定置酒赔罪!”
计策衍一听,随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仲殊,还记得曹子建的《箜篌引》吗?”见裴仲殊点头,随之悲怆念道:“置酒高殿上,亲交从我游;中厨办丰膳,烹羊宰肥牛;秦筝何慷慨,齐瑟和且柔!”
《箜篌引》前面这几句,本该是喜意的,从此时的计策衍嘴里道来,却满是无奈、凄凉之感。
又听计策衍续道:“这几句,写的多像当年我与师兄弟们畅酒和歌,一同纵论天下的情景!三十多年过去,如今思来,犹在昨日,让人午夜梦回,如何能忘!”
萧子申见了今日语带悲凉的计策衍,再也无法将在宁王府冷嘲嬉笑的他联系在一起。看来计策衍表面嬉戏的背后,怕一直深藏着对经天纬地同门的愧疚感,使他背上了沉重的负担。
在魏国面对王公文武,计策衍自然不表现出来,现在见了经天纬地出身的师侄,压抑的情感再难压制,所以就真情流露,哪里还有一代丞相的风仪与威严。
帝九诏多次北上魏国,与计策衍见得最多,谈得怕也最多。计策衍既在裴仲殊面前表露了真情,又岂会不在帝九诏面前表露!
帝九诏定把实情带回了大赵,带去了经天纬地,所以虽多年隔分,又是沙场为敌,经天纬地众人仍心念计策衍,待他自与赵昂等不同。除了他们对计策衍德行的肯定,帝九诏怕也是关键。
裴仲殊心里暗叹,只道:“师叔,得了空闲,就回经天纬地看看吧,大师伯、师父,还有众多师叔也老了,大家早该聚聚!”
计策衍只起身转望北方,拚命忍住欲洒的泪珠,点头道:“待诸事一定,我自会回去!有云叶落归根,何况这些年,我心里也藏了许多话,想和师兄弟们说!”
计策衍还没有也不好意思说的是,他还要亲自将地魂轮这烫手山芋送回经天纬地,送去三教。
现在六凡界与阴阳童子已先后得了转轮命盘、藏魂轮与人魂轮,局势已越来越不妙,除了仍不知下落的天魂轮,就只有地魂轮可以阻止仍不知的六凡界与阴阳童子所为的大事!
计策衍既然仍是当年的计策衍,立场不论,他心系天下之心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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