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元化看了卫子师一眼,心里暗叹,随即就轻轻搅拌,随之用杓子喂到归思道长嘴前,道:“丫头们为前辈煎了些汤药,前辈就趁热喝了吧,多少对伤体有些用!”
归思道长点了点头,正要一饮,随即鼻子皱了皱,又把嘴挪开了,道:“这药都用了些什么药材煎的?”
东宫元化一愣,鼻子略闻,随即就快速的报了些药材之名出来,轻笑道:“前辈,也不是多么名贵之药,都是生死玄观自家种的,晚辈们可不敢随意浪费,就是前辈也没有优待!”
东宫元化玩笑之言,也只是让众人强颜欢笑起来,但归思道长却没有笑,道:“元化,你似乎少报了一味,以你的本事,不会连这也闻不出来吧?若真如此,你就不配执掌生死玄观!”
东宫元化与众人一惊,没想到归思道长对药材也这般熟悉,竟完全闻了出来,原本以为他是不怎么懂的,所以才欲瞒天过海。
归思道长见东宫元化一时不出声,就对小晚道:“小晚丫头,你告诉我,还有一味药是什么?药是你端来的,可别说不知道!”
小晚如何敢出言,只吓得移步躲到卫子师身后,连头也藏了起来。
事至此,归思道长已知了八九不离十,就对卫子师道:“子师,你来告诉我,还有一味药,是不是血霜天星?”
卫子师见除了血霜天星,归思道长似乎已判断出了其他所有的药材,已知乱编药草,怕是骗不了归思道长的,就上前自东宫元化手里接过药碗,道:“前辈,我还能等,众多晚辈也只是希望前辈能尽快好起来,好领着大家护守神州,卫保天下,就请前辈喝了吧!”
归思道长抬手阻止了卫子师喂药,摇头道:“丫头,你就不能为自己考虑半分,因为子申,你已耽搁了不少时日,怕比我还危险,我这老朽无用之身,可不能糟蹋了救命之药!这一株血霜天星,谁也不能抢,就是丫头你的!”
归思道长见众人来劝,只摆手道:“我早说过,我的身体早死,药石罔效,何必浪费!”随之一叹,又道:“其实,我虽一把年纪了,也不想死,我还想看着三清界重现道威,看着道门的孩子们成长起来,能与佛儒共卫天下,我还想多为神州、为百姓尽一份心意!只是……一切已经晚了,天意如此罢!”
众人见归思道长说的悲戚,只跪地声唤:“前辈!”
归思道长摇了摇头,请众人起身后,就拉着床前的萧子申与卫子师,道:“孩子,你们的命,来自於万千无辜百姓,那神州百姓,就该是你们的责任!子申也好,子师也罢;武学也好,医术也罢,都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心尽力守护天下黎民,不要辜负了上天的垂怜与百姓的牺牲,明白吗?”
之后数日,归思道长虽仍无法下床,但精神也好了些,就加紧指点萧子申、卫尘泱、地阳子等众人修炼武学、道法。
卫子师也开始用药,身体已有起色,众人自是亦喜亦忧。萧子申又每日陪陪贤妃,也算过了些平静日子。
最令小晚欢喜的除了血霜天星果然能治卫子师,自然是萧子申竟真得了郡王爵位,只在东宫蝶溪面前炫耀,二女又不时吵闹起来。
又过了半月,住在相国寺里的半禅子传来消息,已得了第二处雀阴冥池的下落,就在京东路南境的宋州。
众人得了消息,半禅子就带着天人师、尚书台、易司礼、卫情天、地阳子、卫尘泱、萧子申与赶来的妙品、离经一同南下,直扑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