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仲殊稳定下来后,归思道长略微一探,道法功力更进一步,竟是真元在道法强助下凝实化丝,霎时千丝万缕,不断接续裴仲殊主筋要脉。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归思道长额头已见冒汗。
随着主筋重脉缓缓接起,残存真元随丝而走,周运转,霎时四肢百骸,裴仲殊只觉浑身充满似曾相识的力道,仰一吼,神力再现。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归思道长再也支持不住,放开行功的颤抖双手时,张嘴就吐出血来,随之就往地上倒去,吓得萧子申慌忙上前,一把扶住归思道长,急忙运功为他稳住道身。
片刻后,身子虚弱的归思道长摆了摆手,道:“子申,不用浪费真元,我没事了!”
萧子申扶住归思道长,转身跪在归思道长身前,道:“前辈,都是晚辈不中用,竟事事劳烦前辈!”
归思道长伸手扶了萧子申起身,摇头道:“你与尘泱、仲殊都是百年罕见的俊杰,什么不中用,我像你们这般年轻时,修为还不见得比得上你们!
“我这把老骨头,能为你们这些孩子做的不多了,我也答应了太常侯,其实早该为仲殊行功,只是担心鼎炉峰有大战,没想到却是白白耽误了时日。
“可惜我不会医术,只能先用这般法子助仲殊一臂之力,但这不过一时之利,非是长久之计,还得及早送了仲殊入京,去给老观主、丫头们瞧瞧,看这血霜星是否有效。只是……血霜星只有一株,却还有风阳子在等,我该如何周全众人!”
归思道长虚弱一席话,又让萧子申流下泪来。归思道长老朽之身,已近油尽灯枯,可心里始终装着放心不下的三教众人,放心不下的万里神州,他这一生,到底有没有为自己活过,有没有几日轻松过。
但归思道长所言百年罕见的俊杰,却让萧子申泪脸一红,若卫尘泱与裴仲殊算,却怎么也算不了他,他不过机缘巧合罢了,如何能与裴、卫二人相提并论。
归思道长因裴仲殊虚弱见血,多闻王不敢放肆,却仍走到裴仲殊面前坐了,就那么圆瞪着双目看着裴仲殊,似是发泄怒气,没想到裴仲殊也反瞪着她,只让萧子申与归思道长哭笑不得,暗自摇头。
裴仲殊既与多闻王斗气,眼中也不见回神,归思道长已知裴仲殊仍是失忆的裴仲殊,道:“子申,我虽强以真元为仲殊接续了筋脉,但那不是真的筋脉,极其脆弱。仲殊现在恢复了部分功力与神力,定要心,千万不能让他用力,尤其不能动武,否则极易回到过去,使道法、道功难以继续为他润养筋脉。”
萧子申点头道:“前辈放心,裴二哥现... ...
在虽不识得我们,但一番相处下来,已把我们当做了亲朋,我们仔细叮嘱他,他定会听从。”
归思道长道:“希望如此吧!鼎炉峰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下山去吧。待我情况好了些,你就带着多闻与仲殊北上入京,我自在江南会合三教众人。也不知他们是否收到了我们的传讯,现在雀阴冥池已成,来两江路已无意义,该为下一座冥池做准备了。”
萧子申闻言一急,归思道长现在的情况,如何放心他一人,刚要劝归思道长与他一同北上入京,三教众人,自可拜托两江路安抚使、宣政使派人传话。
没想到多闻王却先奔过来拉着归思道长,道:“大哥,我不要入京,我要与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