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橙身上看这八角藏书阁只有巴掌大,到了近前才觉得这巴掌大的藏书阁有近五十米高,与其说楼阁,更像一座塔。
黛瓦飞檐向天翘,朱红门柱平地起,古色古香。
黑底牌匾上书“藏书阁”三个烫金大字,说不出的飘逸洒脱。两侧门柱有一副对联,联曰:阁藏书万卷,胸有墨千点。
往右看,一棵三围粗槐树种在院墙边,一道道树痕有人拇指粗细,在阳光下发亮,似受了这藏书阁书卷气而别有一番古意。槐树下有两个石凳分列南北,石凳中间是一座石台,台上有石刻棋盘,右手边各有一石制棋罐。
往左看,有一座莲花池,池中莲花开的正盛,莲叶碧绿、荷花粉红。池水清澈,有鱼儿在其中游耍嬉戏,荡出一道道波纹。一座棕色走道在池上回旋,走道通往一处亭子,亭子上写“观鱼亭”。
“当真奇怪,这一池荷花不观,反倒观鱼。”白银微微疑惑。
“这‘观鱼亭’落座在莲花池中,为何叫观鱼而不叫观荷呢?”白银转头问身旁的黄诗澄。
“我也不知,‘观鱼’是林老头所起,当初大家多有问他是何缘故,他只说了‘鱼戏莲叶间,叶动而荷动’这两句,说完自己哈哈大笑,直说有趣有趣。”
“荷花动是因荷叶动,荷叶动是因池中鱼在动。这是观表象而及其里的意思吗?”白银若有所思。
“那个白胡子前辈当真是个妙人,观鱼之自在,修自身之洒脱。”白银嘴角不禁上扬。
黄诗澄疑惑地看着白银,“白银哥哥,你知道那‘观鱼’二字是什么意思了?”
“不知。”白银稍作停顿看向黄诗澄,“我们去看看如何?”
“好呀。”
二人踏着青砖往观鱼亭走去。
已是六月,莲花池中粉绿相映煞是好看,风吹过,一池的荷花摇动,似仙女起舞一般。
“看,有红鲤鱼在跳。”二人在走道中间停下,黄诗澄指着池中一群红鲤鱼呼道。
白银向池中看去,一条接一条的红鲤鱼在水中跃起,水珠溅落在绿荷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就在荷叶上滚来滚去,最后在荷叶中央聚集成一滩。
“你看,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着,不时挺跃把水珠洒在荷叶上,而荷叶茎因为鱼的嬉戏打闹摇动,荷叶茎摇动又带动荷花摆动。这一枝荷花的摆动原是叶下有这样一群悠闲自在而又调皮的红色精灵在搞的鬼,这些鲤鱼在这片荷花中游玩又往其他荷花处游,多么自在。”白银道。
“是呀,真像这池中的小精灵,连池水好像也因那些鱼活起来了。”
“嗯?池水活起来了。”白银脑中回荡着这句话,若禅音一般,白银陷入思考中。
“这一池池水虽有荷花,但荷花需风的催动才可起舞,这池水才有生机。 有了鱼便无须风,鱼在池中四处嬉闹,荷花随之而动,池水也随之而动。池中水变作一颗颗水滴在荷叶上滚动,鱼儿在水中吐着泡泡,它们所到之处就是池水所动之处。池水动起来便有了生机,而源源不断的生机正来自那群鱼。鱼戏莲叶间,叶动而荷动,荷动而池水活,活水而生机不止。”
“原来如此,池水因鱼儿游动而活。我等习武之人因经脉中内力不断游走而活,即便普通人也因血液流动而活。观鱼即是观内力,内力在经脉中游走而调动全身,全身调动配合才能身体灵活起来。时时观察自身内力、精炼自身内力、控制自身内力,让内力如鱼儿一般灵活游走,从而让身体更好地做出反应。”白银顿有所悟。
“白银哥哥,你一脸兴奋的样子,是知道那‘观鱼’二字的含义了吗?”
“哈哈,是啊,这还要多亏诗澄你说的话。池水活了,池水活了正是因为有鱼在动,而我们身体的控制正是因为有内力在经脉游走。当让内力如鱼儿般灵活,才能更好地控制身体做出反应。”
黄诗澄一脸佩服地表情看着白银,“哇,白银哥哥你好厉害,澄儿只是随口一说,你就能想到这么多。”
白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难道你已经悟得了‘观鱼’的真谛?”白银看着眼前这个弯着月牙儿的女孩问道。
“嘻嘻,我也是问林老头才知道的。好啦,我们去藏书阁领奖励吧,第四层都是好东西哦。”黄诗澄便拉着白银往藏书阁入口走去。
身后一群红鲤鱼在莲花池中嬉闹跳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