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不等了,拎起两柄大斧挂在腰侧,起身往福临客栈去,身后跟了一帮子人,街上路人纷纷避让,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那四爷的斧下冤魂。
“四爷这架势似乎又有人惹到他了。”有个老汉说道。
“二爷爷悄声,唉,不知是谁个得罪了这位爷,恐怕难逃今日啊。”一位青年人连拉着老汉往后退。
“唉,这世道,连官府都和他们勾结,咱们这些人一天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哦。”
“谁说不是呢,那能怎么办,县老爷都听地龙会的,咱们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怎么反抗,反抗就是死。你没听说吗?东街有两人在摊子上骂了四爷一声,不巧四爷正经过,提手就把两人的摊子掀了脑袋砍了,现在脑袋还在东街上,都没人敢去收屍,那个惨啊。”
“难道就任由地龙会胡作非为吗?就没人到郡城去告他们吗?”
“去告?这县城里都是地龙会的耳目,谁敢去告!说不准你隔壁的邻居就是地龙会的,也就咱几个老家伙,活得也够了,又都是知根知底的,在这聊上几句。”
“看看,那斧刃上血迹还没干,咱们都躲着点吧。”青年人说道。
似青年人这般对话,街上各处都有,只是都与熟悉的人小声说着,眼睛都不敢多瞟四爷一眼。
四爷听得周围人的声音心中发怒,但此刻心系三爷,脚下并不停步,快速往福临客栈去,心中将那些说他话的人都记下了,回头定要狠狠教训。
约莫一刻锺,四爷带人到了福临客栈门前,客栈大门紧闭,门内不知什么状况。
多年杀人养成的鼻子让四爷闻到了一丝鲜血的气息,这种气息他不要太熟悉,绝不会有错。大白天不开店,定有猫腻!
四爷心里一紧,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去,打开门。”
身旁一个喽罗一脚踹开门,抬眼往里面看,正瞧见徐三爷躺在正门口,仰面朝天,四肢摊平,双眼睁大,嘴里含了根粗木棍,嘴角一圈血迹。
徐三爷这样子可把那喽罗吓到了,一屁股往后摔去,嘴唇发抖,手指着门说不出话。
四爷见他这样,嘴里骂了一句,抬腿进了屋子,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徐三爷,一脸骇然。
三步并作两步,单腿跪在徐三爷屍体前,眼中尽是不信。
“三,三哥?三哥?三哥!”
四爷推了推徐三爷,没有丝毫动静,再碰一下还是没动静,探了探脖颈,四爷这才确认,他这个三哥已然死去多时,且是如此惨样。
一把将木棍取出,又见三爷口中滑出三根手指,惊骇、悲愤、盛怒。四爷颤抖地将徐三爷嘴掰开,取出口中两只手,见了右手食指那枚戒指,哪还认不出,这两只手正是自己三哥的手!
“是谁!竟然如此狠毒!”
泪水从眼眶中溢出,眼中射出骇人目光。
“我吴老四对天发誓,定将杀害三哥的凶手千刀万剐,若不然,便让我吴老四死於自己斧下!”
吴老四抚上徐三爷的眼, 这才抹了泪看向四周。
客栈内的桌椅乱做一堆,右边跪着一个人,四爷一眼便认出那人是三爷的随从,一个健步上前,那人眉心正有一根筷子,已是死去。
再往左看,那堆凳子中正有一条宽凳少了条腿,角落里一张方桌旁捆缚着三个人。
不等四爷吩咐,他带来的那些人就将三人解开带到了四爷跟前。
那三人眼前一亮,见是四爷,心中颤抖,腿肚子打了个颤,嘴唇发抖不可言。
四爷拎起一人,眼露凶光。
“说,三爷是谁杀的,这里发生了什么!”
“四四四,四爷,三爷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是他,是他杀的,是他用凳子腿戳死了三爷,是他,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那人一脸惊恐道。
见那人指着跪着的人,四爷圆目怒瞪,右侧斧头抵上那人脖子。
“他已经死了,三爷功力又怎是他能杀的,你竟敢骗我!”
“没,没!我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绝没有半句虚言,不信,不信你问他们两个,他们也看到了,我真的没有骗四爷啊!”
那两人被点名,又见四爷盯着自己,唇颤舌抖地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出了一身冷汗。
“哼!”
四爷左手一松,那人瘫坐在地不敢动弹。
“你三人可知道,那叫骆炎儿的人在哪,还有这家店的老板去了哪里?”
“不,不知。”三人跪在地上低头说道。
四爷瞪眼,右手高举,斧刃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