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对清宁有救命之恩,清宁满是感激,这些礼节清宁日后会多加注意,不过这称呼,还是以公子相称更妥当些。”清宁回道。
白银见状也不强求,哪有刚接触就好的跟哥们似的?和朱明初次见面还打了他一顿,待久了就好。
“也罢,我观你院中绿植遍布、竹梅相印,颇有田园之风,还有这桌子,这手工应是罗大哥打造的吧?如此雅致别院,我这里刚好有一套碗筷用具。”
说罢,白银从戒指中取出木灵界换的十套碗筷,木质,一套里有筷子一双、木杓一只、木碗一只。每件都有些许雕刻,所刻之物不一,有竹、兰、梅、叶、树、石等。十套,刚好九个孩子和清宁一人一套。
清宁见这十套用具如此精致,心中欢喜,但於礼数,不好直接接下。
“清宁你这个样子是没有拿我当朋友呀,这就让我很头疼了,我要拜托你的事是说出来好还是不说出来好,澄儿,你说我是说好还是不说好?”白银一手扶额做苦恼状。
清宁见此,已是知晓白银对朋友见许多客套礼节很是烦扰,当下也不拘泥於古礼。
“公子如此随性洒脱,怪不得言哥对公子多加赞叹,倒是清宁太过客套了。这十套碗具如此精致,公子真要送给我和孩子们?”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既然是送给你和孩子们的,就是送给你和孩子们的。好桌配好碗,好碗配好筷,绝配。”白银笑道。
“谢过公子,公子方才说有事寻清宁,不知是何事情?”清宁问道。
“此事不急在一时,你先看一看这碗,觉得这雕刻如何?”白银俯身,黄诗澄则好奇地看着碗。
清宁取过一只筷子,手指摩挲一端刻痕。
“刻痕颇有神韵,抚之圆润细致,与清宁在书上所见雕刻大师的作品也是不差,但这些刻痕又非精心雕刻,似是随手而刻,线条虽清晰,组合起来也有其形,但有些凸出与现实之物并不相符。可是,这凸出的一丝又挑不出何毛病,真是奇怪。”
清宁果然是纯净之人,能看出线条之神韵、雕刻之随意,心思如此细腻,赵兄的书稿交付於她正是明珠遇巧手。
“好,清宁你果然是巧手慧心,如此细微差别也被你捕捉到了。”白银赞道。
“公子过誉了,清宁只是将此与书中做比,书中的雕刻清宁尚未见到实物,恐有偏差。”清宁谦虚道。
“这些用具你就收下,木制的不容易碎,也方便清洗,至於上面的雕刻,只是这碗的附加,纯粹图一好看。你若是研究雕刻,这一件盒子也送与你,盒上雕刻与碗筷之刻形虽不同,理却相通。”
白银又取出一个木盒递给清宁,清宁连谢道接过。
“公子方才所言之事,可与清宁细说。”
“我有一位好友,欲要游历五洲,将风土地貌、人文自然、奇闻异事、世事看法记录在册。册上所记丰富无比,我便想要将他这些书稿印刷出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但是我这位好友书写爱好古文,你也知道,百姓多愿看白话。刚好澄儿与我推荐你字迹隽秀、精通古文,又写的一手好文章,这才过来。这一卷是最新的安平卷,你可先看看。”
白银递过一卷书稿,清宁接过翻阅,手眼不停,翻页的声音持续不断,几十页的蝇头小字,清宁不过一分锺便翻阅完毕。白银眼中尽是惊讶地看着黄诗澄,黄诗澄抱以‘我就说吧’的表情。
“看完了?”白银不确定地问道。
“嗯,书中所记人物事景所用辞秀美不失壮阔,写景写人多有不同,景状描绘重气势,人物书写偏细致,其内趣事也颇多。这四十八页的书稿若是翻成白话,百页也是装盛不下,这位书写者当真是个趣人妙人。”清宁不住夸赞道。
白银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先震惊清宁之记忆速度,后震惊清宁之见解想法,自己只是提了一嘴翻成白话,清宁看完书稿便已是在心中筛检勾勒出白话所需以及最终成稿。
“那这件事...”
“公子若是放心便交给清宁,这一卷公子可於两日后来取。”清宁捏着书稿,爱不释手,书内所记所言,与藏书阁中散记颇为不同,糅合各种事迹,安平城成了一个整体,虽有些缺陷,如政治、制度等等,但此书毕竟为游记。
“好,这里还有其他五卷,一并给你,这些都是印刷版,可尽情删改,原文若有不妥或是可改也可标注在旁。赵兄不日将到晨鸣,两日后我来取第一卷。”白银如释重负道。
“赵兄就是写这游记的人吗?”
“正是,你要是想认识,待他到来,一并前去。”
“有劳公子。”
“小事,倒是这改书是一项持久的大工程。”
“赵公子写多少,清宁便改多少,如此佳句频出,令人耳目一新的游记,清宁能够改之,当是清宁之幸。”
“这些话,你可留着当面与赵兄说,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白银走后,清宁长吐了一口气,与黄诗澄笑谈起来,果然女孩还是和女孩聊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