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成妖的时间短,只是炼骨境界,不能移动,不能行走,但力气非常大,堪比炼血妖兽,却不及炼脉的魏无咎。
唰唰几刀,魏无咎就将槐树妖的枝条斩的七零八落,一刀断了主干,将虎魄刀当作铁锹,挖掘了一阵,挖出一个漆黑大瓮。
打开屍瓮,里面有一具腐朽的骸骨。
“找到了。”
话音刚落,那鬼影就化作青烟钻入屍瓮。
陈广追至槐树下,那鬼影重新化作女人模样,然而此刻却能看清她的脸,也能听到她的声音,“奴家云姬感谢二位公子仗义相助,才让奴家脱离槐树妖的控制,请受奴家一拜。”
娉娉婷婷的身姿就那么一拜,让陈广顿时有些口干舌燥,那面容,那身段,算得上一绝,偌大的郡城,模样能和这女鬼争辉的,还真没见到过。
魏无咎手握虎魄刀,就打算给她一刀,陈广突然拦下,“姑娘已故去多年,屍骨也腐朽,却不知如何成了破庙的诡异?”
云姬哭哭啼啼地说:“奴家本是青苔阁的花魁,集万千宠爱於一身,想一睹真容的达官贵人、富豪商贾、世家公子不计其数,妈妈为了哄抬奴家身价,不管那些人如何开价,依然不能得偿所愿,直到有一天,他出现了……”
云姬讲的是一个花魁爱上了书生,然后云雨缠绵,约定厮守终生,不料书生高中,结识了高官之女,为了不想那段过往被人知晓,派人杀了云姬,并埋在槐树下,久而久之,怨气使她化成鬼怪,促使槐树成妖,并贪婪地吮吸她赖以生存的阴气的悲情故事。
“青苔阁?”陈广思索片刻,看向魏无咎。
魏无咎哼道:“我一直生存於黑暗中,莫说玩乐场所,就是附近的的酒肆茶楼也不清楚,更没听说什么青苔阁。”
云姬轻笑,笑不露齿,“我成这副模样已有四十六个寒暑,那青苔阁怕是已经没了吧。时过境迁,当年的人或死了,我的仇也已经放下……”
陈广抬抬手,“你放下与否,不重要,会否报仇,同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故事,我听过很多个版本,除了名字不同,天桥下的说书先生一般都管主角叫银姬、彩云……故事太老套,差评。”
云姬的脸色变了,双手作环状,直指陈广咽喉。
哐当。
魏无咎踹翻屍瓮,云姬在凄厉惨叫声中,骨骼被魏无咎踩成了齑粉,她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我以为你会听信他的鬼话。”魏无咎说。
陈广道:“既然是鬼话,听听也无妨。”
他伸出手,索要虎魄刀。
魏无咎呵呵笑了,却是退了一步,“你认为我拿这把刀杀了你,难道会比将刀还给你难吗?你太容易相信别人,这样不好。”
陈广无奈摊手,“没办法,你的眼睛有那么一刻,并不嗜杀,而且写满了故事,而是,作为军人,我认为应该是一诺千金,言而有信,看来我是信……”
“你信对人了。”
虎魄刀扔回去,魏无咎道:“九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没了杀心的人。”
“那我应该很荣幸?”
“或许应该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