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中年笑眯眯地道:“客官有所不知,咱这地方荒凉,只有坡上才有上好的牧草,那小子平时惫懒,拈轻怕重,怕是牵马偷懒去了。”
霍桐雨插嘴道:“掌柜真是能人,
两个小厮都是懒惰的人,真亏了是你,换了别人,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能把他们从梦中吓醒。”“谁说不是呢。”胖中年说完,低头劈里啪啦地打算盘,抓耳挠腮,算错了,又重新打算盘。
小厮踮着脚端菜上桌,霍桐雨拿起两根筷子,看着菜碟里品相上佳、香味十足的菜肴,将筷子递给陈广,“陈兄,难得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还能遇到大厨,这菜的品相不俗,想必味道也不错,请。”
陈广斜视的眼睛终於回归菜肴,摁住霍桐雨递筷子的手,对身后算帐的胖中年道:“掌柜,这道菜很不错呀,不知可有雅名?”
胖中年头也没抬,“山里的土厨整的菜式,哪有什么雅名,可不就一道家常菜?客官若是觉得菜好,不妨给取个雅名。”
“好啊。”陈广故作思索,冷笑道:“不如就叫肠穿肚烂如何,是不是觉得很应景?”
霍桐雨不解, “陈兄,哪有给菜起这样的名……你是说,这菜……有毒?”
陈广笑道:“不至於,一般的毒药不可能逃得过我的鼻子,就算真有鹤顶红那样的剧毒,以我百毒不侵的体魄,也可安然无恙,只是掌柜的似乎怕我们吃不饱,给咱们上了一份惊喜罢了。”
霍桐雨皱着眉,筷子翻了翻菜碟里的爆炒牛肉,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於是轻声道:“陈兄会不会搞错了,三命山对毒药也有研究,我没察觉什么异常,这菜到底有什么问题?”
陈广站起身,冷冽道:“霍兄,咱们误入了幻境,这里的一切,都是精心布置的陷阱。还不打算撤掉这简陋的幻术吗?”
掌柜抬起头,绿豆一般的眼睛缓缓变绿,而那臃肿的体态,也霎时间化作腐烂的肉,疙瘩遍布全身,上面爬满了蛆虫,同时乳白色的脓液不停地流下,而在他肚子的区域,长了三张脸,一张中年男人,一张年轻女人,一张小男孩。
霍桐雨胃里翻滚,捂着嘴低头干呕,无意中瞥见原本“爆炒牛肉”得菜碟里放着的血淋淋的人脸,眼眶中还有两颗睁得圆圆的眼球,他顿时忍不住地喷了一地。
想到自己曾经在这张脸上翻动,他就感觉全身哪哪都不舒服,像是蛆虫在身上爬似的。
一时间,天翻地覆。
张灯结彩的客栈也变成了鬼火森森的阴森洞穴,人骨扎的桌椅,头骨做的酒壶,就连洞穴的陈设也是白骨,而那三桌吃饭的人,则是死了没多久的新鲜屍体,只是其中一人没了脸。
陈广淡定问道:“你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