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心里算盘打的响亮,反复思量,觉得计划没问题后,他撺掇方娟去找石伟商谈。
方娟拗不过最疼爱的儿子,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出发前,她告诉儿子,“你大姐跟从前不一样了。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把同意书拿回来。”
石达满不在乎,安慰道,“没事,我会跟在后面一起去。大姐一向就是那个懦弱样,三十年了,哪能改得了?跟她好好说说,或许她立马就心软了。”
方娟见儿子说不听,非要试一试,略有些无奈。不过她的心底也抱着一线希望,这回是真有急事,也许大丫头会看在血浓於水、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帮把手呢?
想了想,方娟特地去家里找大丫头。
在她看来,怎么说都是亲戚,婆家人知道这件事,理当帮忙劝大丫头拉自己兄弟一把。并且如果去工厂找大丫头,万一被其他熟人听见儿子赌博欠下一大笔债务,说起来不好听。儿子还没娶媳妇儿呢,怎么能把名声搞臭了?
方娟仔仔细细把要说的话先在心里打个腹稿,然后把水果、腊肠、新做好的豆沙馅馒头放篮子里,拎着篮子跑去拜访大丫头婆家。
刚走到门口,她就看见二丫头拉着大丫头在院子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见石凯的一瞬间,方娟立即打了个寒颤,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她正犹豫,是等二丫头走了之后再进去,还是直接厚着脸皮进去问好的时候,大丫头单独走了出来。
石伟不着痕迹瞥了眼亲妈手里的东西,嘴角扯起嘲弄的弧度,直截了当地问,“什么事?”
方娟脸上堆满笑容,温和地说,“我心里想着,好久没来看你啦。这不拎点东西过来,瞧瞧你过的怎么样。要是受了委屈,记得跟我说,我亲自找欺负你的人算帐去!”
“那你重重甩自己几个耳光吧。”石伟心里的怨气冷不丁冒出来,冷心冷面地道。
方娟笑容僵在脸上,干巴巴笑两声,自己给自己解围,“这孩子,多大的人了,净说些玩笑话。”
谁有心思跟她开玩笑!
石伟懒得废话,直白地说,“没其他事的话,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东西留着你自己吃,我不需要。”
说完,石伟转身,打算关门送客。
方娟赶紧把人拉住,陪着笑脸,说出真实目的,“大丫头,我猜你应该听二丫头说了,你弟弟最近遇上点麻烦事,急需用钱。你看,能不能借他点钱?等这件事过了,我让他好好工作,尽快把钱还给你。”
石伟笑了,“他跟你住一起,吃你的,喝你的,自己养不活自己,我能指望他还钱?”
听见心爱的儿子被数落,方娟满心的不高兴。
不过顾忌借钱的事,石伟又曾经拿起菜刀过,方娟勉强按捺住不快,耐心劝道,“人哪有不犯错的?他还年轻,不懂事,你做姐姐的不得帮衬着点?就是借钱周转一下,不用多长时间,很快就会还给你。”
想了想,她补充说,“你弟弟说了,之后会把他名下的安置面积卖掉,换成钱还债。真的只是周转一下,你就帮帮忙呗。万一以后婆家欺负你,有个弟弟在,能帮你撑场面、为你撑腰呢!”
嘴上是这么说,不过方娟心里清楚,钱吞进去了,是不会再吐出来的,儿子压根没有卖安置面积的打算。并且就算儿子想卖,她也不会同意出售。但是管他呢,先把大丫头手里的钱弄到手,渡过难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弟弟会把名下的安置面积卖掉?”石伟喃喃自语。
“对。他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绝对不会拖累你。”方娟趁机打包票鼓吹。
石伟点点头,“在这等我一会儿。”
方娟大喜,连连点头,“好好好,妈就在这等你回来。”
她在心里忍不住感慨,关键时刻,还是大丫头靠得住!上回大概是做得太过分,才把大丫头气狠了。如今给笑脸,说软话,赔不是,大丫头立即就心软了。完全不像某人,直接说没钱,让人剁亲弟弟的手。
等了没一会儿,石伟回来了。手里没拿钱,倒是拿了把大的竹扫帚。
什么情况?方娟彻底懵住。
石伟一边把竹扫帚往方娟身上挥舞,一边愤恨地说,“只有弟弟是你亲生的,我和妹妹都是你捡回来的!心里眼里只有弟弟,那你帮他做牛做马还债好了!”
“我平常好声好气地说话,好好地孝顺你,你就联合弟弟使劲欺负我。真当我没脾气是吧?!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他真心想卖名下的安置面积,干嘛问我借钱?妹妹跟我说过,收债的宽限了期限,下个月才来收钱。一个月时间,他的安置面积卖不掉?骗鬼啊!活该手指被剁掉!”
石伟越说越来气,手上用的劲越来越大。
竹扫帚本来就是用的硬竹子,打在人身上很疼。再加上石伟做惯了粗活,手上有一把力气,愣是将挺大一把竹扫帚舞的虎虎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