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拍在额头,有银针飞出筋骨位移,人皮面具也被扯下,瞬间从一个清俊的少年郎变成头发花白的糟老头子。
呼延尔丹眉头紧皱猛然扭头望去,
果然侧翼的蛮卒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金帐对蛮族的兵卒意味着什么?
如同行军打仗战士冲锋再前而后方的大本营被敌人攻占了一般。
“狗贼,给本王死来!”
呼延尔丹微微愣神可很快又做出了决断,
全身气血翻涌,
左脚踏下有无数的碎石飞起,右脚凌空扫过,劲风带起无数的碎石夹杂着风雷之音堵死了所有的退路。
单手支撑着落地,随即又是一步踏出,
拳头带着破空声而来,
这时,
司空摘星的脚刚刚点在大纛的杆上,整个人的体重从侧边压了上去,大纛弓起拉成一个满月的弧度。
“死!”
只看见那人嘴唇轻启,
还没听到声音传来,人已经到了身侧。
好在拳出之前身子就已经压弯了木杆,身子还在不断地下沉偏移,这一拳没有笔直的轰到司空摘星的脑袋,而是贴着肩膀抆过。
大纛的木杆本就是极其坚韧的木料所制,期间又侵泡过数次桐油,被压成满月时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像极了蓄力的长弓,
而司空摘星便是弓身上的箭矢。
“嗡……”
木杆绷直发出剧烈的声响,
司空摘星整个人猛然弹射而出,快要落地时强行扭转身子用懒驴打滚的姿势来减轻冲击,在地上翻滚了数丈才安稳落地,起身时只觉得发现半边肩膀都已经血肉模糊,要是打实了这一拳就能要了自己老命。
“风扯,紧呼!”
好在已经拉开了距离,司空摘星顾不得刺痛的身子,强行提起一口气高呼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往茫茫戈壁中跑去。
蛮兵后方,
春分刀借着马势轻松的切开蛮卒的脖颈,锋利至极的刀刃碰上坚硬的脊椎骨时传出极其细微的声响却没有半分的停顿。
如同热刀切黄油,
往往是春分刀挥过,便有人头飞起,
护卫在身侧的燕十三一身黑衣已近沾满了鲜血变得暗红,凶戾的剑尖每一次刺出都会带走一条人命,归海一刀左手持刀同样杀人喋血,没有比其余两人慢上半分。
“畅快!”
徐闲大喝一声。
一金帐蛮骑的百夫长嘶吼着挥出手中的弯刀,可刚刚接触的瞬间刀身便如同纸张一般裂开,半空惊恐的神色还未褪去脑袋就已经飞到了半空中,甚至还能看见坐在马背上的身子,脑袋在地上不断的翻滚最后被后来的铁骑踏下浆水四溢。
蛮族的金帐铁骑在凉州重甲铁骑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一触即溃,甚至都没能让冲锋的势减弱半分。
一万夫长咬牙挥手,蛮族金帐骑兵散开,
涌上来的蛮子步卒越来越多,组成了厚重的人墙,木盾上裹了一层铜皮,木盾的下方呈一个倒三角,高高抬起猛然顿地,深深的嵌入地面如同一道坚墙,上万蛮族步兵构建了足足三道防线,妄图把铁骑挡在外侧。
徐闲见状,引手一挥,
两翼的轻骑散开掩护,
原本一字排开的重甲铁骑开始收缩,
最中间的铁骑开始加速腾出身后的位置,两侧的铁骑一拉缰绳开始放慢马速,叠层往中间靠拢,不到百丈的距离一千二百凉州重甲铁骑便完成了阵型的转换,化作一杆锋利的长矛往乌泱泱的蛮兵中刺去。
近了,
距离冰冷的钢铁巨兽已经不足三十丈,
有蛮兵强止住颤抖的手弯弓搭箭射出,
盾兵后更有蛮卒奔跑蓄力余下的飞斧猛然甩出。
可这一切都无济於事,
箭簇落到厚重的黑色铁甲上只留下一个浅白色的点,面甲的缝隙同样不足以让箭簇穿过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飞斧从天而降砍在兵卒肩头除了微微一顿颤外在无他用。
举盾在最前方的蛮兵甚至能透过面罩的缝隙看清重甲内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握盾的掌心微微汗渍浸出,眼睛瞪大瞳孔收缩,嘴唇发白。
“轰……”
重甲铁骑撞上了,木盾轰然炸裂,
数吨重的巨兽疾驰而来,血肉裂开一连串的噗噗声传来,断飞的手臂,破开的胸膛,大量的鲜血残肢倾洒在地面,渗入土壤。
蛮兵摧朽拉枯一般的崩溃,凄厉的惨叫声在战场的后方传来,和轻骑迂回拉扯不断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不同,重甲铁骑更多的是靠着马势横冲直撞正面冲杀。
“杀!”
望着百十丈之外最近的高台,
春风刀挂在腰间,
惊蛰剑出鞘,
徐闲腾空而起天外飞仙瞬间发动,
狂风平地而起,
这一剑斩落,
高台上的侍神者双臂挡在身前,
可还是无济於事,
高台一分为二,
有烟尘卷起,
侍神者的额头出现了一条血线,
片刻后轰然倒地,
腹中脏器花花绿绿的落了一地。
“裘老前辈,拜托了!”
徐闲站在倒塌半边的高台上高呼一声。
当烟尘散尽时,
身穿宽松长袍仙风道骨的裘老前辈,
正凌空而坐半边高台之上轻抚着长须,
万千铁骑冲杀声作伴,
云淡风轻的气质让人如坐春风,如饮醇酿,
裘老前辈遥遥望着百丈开外的老祭司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