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谋夺函谷关(2 / 2)

厚重的册子被翻开。

“攻牧城,兵卒战死五千六百余,伤四千二百余,其中重伤一千二百人……”

身旁那校尉拿着各部最新统计上来的情报册子低声念叨着。

“算上之前两日的伤亡,我军拢共战死八万四千人,伤五万三千人,重伤六千二千人,如今还能够上战场的已经不足十一万人。”

“十一万人攻六万人之城!”

“不足二倍而攻之……”

那校尉笑容颇有些苦涩的意味,用不足两倍的兵力去攻打那天下雄关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即便是当真拿下,也不知道这余下的十来万人能有几个活下来。

“攻城器械,何时能到?”

白起想起那座极为高耸的雄关开口问道,这三日算得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加上那些都是边境小城,血勇之士一旦登上城楼便意味着城池告破,所以才能一路势如破竹。

“回禀,白将军!”

“这三日我军攻城拔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些,军中随行的只有一些便於携带简陋搭建的云梯,其余的攻城器械还余在临河郡的大营之中,乃至於那楼车,投石一类的重型器械,若是要押运而来,最顺利的情况下怕是最快都要十余日的功夫。”

“十余日?”

“十余日……”

白起喃喃出声眉宇间也带着一丝忧虑之色,要知道函谷关和其他城池关口不同,能被誉为大干东进的重要门户哪有那么容易拿下。

此关多在涧谷之中,深险如函,故称函谷。

函谷关东西城楼长十五里有余,最狭窄的谷道处仅容一车通行,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若是没有攻城器械,登关难如登天之举。

“白将军!”

“此外还有一事。”

“军中兵卒这三日不休止的行军攻城,已经疲惫至极,”

“若是再有高强度的战斗实在是难以为继……”

“若是携兵锋之盛直取函谷关,也是能行的,可若是一旦久攻不下,加上长时间的疲惫,一同爆发,怕是有……”

那校尉望着城外正在休息的兵卒欲言又止道。

白起闻声并不意外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望城内看去,

除去巡逻戒备的兵卒,

余下的士兵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或坐在临街的台阶上,战甲上满是白痕,布衣被血染红,虽然正在闭眼休息可周遭还是带着挥之不去的杀意,可细细看去这杀意中还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疲倦。

“这绷紧的弦一旦断开便是兵败如山倒。”

白起轻叹了一口气。

“禀,将军!”

“凉州谍报司有情报送来。”

“哦?”

就在白起思虑的时候,

一封信件已经送到了手中,

撕开火漆,

“信已劝韩君,割地於赵,换赵国出兵以绝函谷关之危。”

“赵国一旦出兵燕国便可挥兵南下,斩断爪牙,而赵兵溃败之前函谷关断然无援兵以至,遂将军可修正备战,待赵军深入,可两面夹击痛击赵军,多线伐韩,期间将军至少有半月的功夫修整,眼下信以为此计最为稳妥。”

“至於如何行军打仗,信不通,”

“最后如何还是以将军决断为准。”

……

“时间或许是有的。”

白起看完后默默地将信件丢到正在燃烧的枯木之上,等到纸章全部烧成灰烬这才轻声开口道。

“当真?”

那校尉喜不自胜道。

“可若是在拖上半个月,斩断赵军的爪牙,在联同燕国全面伐韩,一来二去恐怕还得在等上一个多月的时日。”

白起轻声道。

“月余的时间,想来还是等得起的。”

一旁校尉自言自语道。

“等得起?”

“可,其中变数太多了。”

“何况……”

“殿下还赶着在冬至之前在新郑城楼上吃饺子的。”

白起轻笑出声。

“割地於赵。”

“把这块肥肉抛出来,引赵军出击,赵军一出,韩国国内更不愿抽调兵卒至函谷关守城,加上关内军心涣散,又何尝不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如此一来我军为何不直接攻下函谷关?”

“要知道本将还有一千六余大干锐士未动用!”

“马战胜凉州铁骑,”

“步战胜大魏武卒!”

“传本将令,全军修整至明日丑时。”

“卯时末,务必兵至函谷关下。”

“这……”

“嗯?”

“诺!”

“诸总兵何在?”

白起高声道。

“末将在。”

不远处正在和曲行卫插科打诨的诸元奎听到军令猛然起身。

“诸总兵,携本部一千六百大干锐士即刻出发,至函谷关外等候,明日卯时末全军攻城,我要大干锐士在一盏茶之内登上城楼,钉死在上边,至少守住一段城墙大半个时辰的功夫。”

“为大军攻取关口腾出时间。”

白起冷声道,

诸元奎闻声怔神良久,若真是这样一来这一千六百余大干锐士恐怕活不下来多少了,要知道这都是白将军的心血啊。

“末将,死战不退!”

可对上白起眼眸中的坚定,诸元奎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虽然自己去了多半也是死,可当命令下达的那一刻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接受。

“去吧!”

“本将说过,一月之内要打下新郑城。”

白起默默地望着诸元奎走下的城楼,那粗犷的身影此刻竟然透着几分难以言表的洒脱,城门外,那一千六百余神情冰冷的大干锐士已经列队齐整。

“十三先生,明日攻城的时候,

“如果可能的话。”

“救下他一条姓命吧。”

就在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

白起对着高处的锺楼轻念了一句,在殿下迈入半步的一品的时候燕十三又重新随在了自己身边,与此同时还多了一人,一位同样黑衣如墨的剑客,不过气质两人的气质确是截然不同。

一人寂静如夜,

一人清冷如月,

听殿下说,

那名高坐在锺楼上孤高清冷的黑衣剑客,原来是穿一身白衣的,不过心中有了一个结,所以不再穿那一身无尘无垢的白衣,而这趟伐韩,说不定有机会解开那一个心结,不过那是攻破新郑城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