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看左右没有其他的路,便对杨瑶琴说:“我先上去看看。”
“嗯,小心。”杨瑶琴点了点头。
於是宋青书运功於下身,脚下在石壁凸起上一点,身形便贴着石壁飘了上去,每当上升的势头用尽,便脚下再一点,他的身形便又向上飘飞,但始终紧贴这山壁,就这样点了四五下,便来到了山壁的顶端。
四下一打量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个平台,入眼便可见一座孤坟独碑立在正前方最显眼的位置。
宋青书刚站定便愣了一下,然后躬身朝墓碑施了一礼。他料想这便是剑魔独孤求败的坟塚。
果然,当他走进几步看清楚石碑上的刻字,上面清晰地写着“剑魔独孤求败极剑之墓弟子杨过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宋青书隐约看到墓后有一黑黢黢的山洞,正准备过去探查一下,便听到崖下杨瑶琴的声音。
於是他回到平台边缘冲着底下喊:“瑶琴,找到了。”
杨瑶琴在下面等的焦急,便喊了一声宋青书,此刻听到宋青书说找到了,心下一喜,不待宋青书说完,便脚下用力顺着石壁也攀了上去。她功力不弱於宋青书,但所练武功却不如宋青书深厚,至多也是跟凌雪雁学了一些基础的功夫,此刻攀缘石壁,便没有宋青书那般爽利,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办法,只见她在石壁上一点,身子便猛的一提,但她使的劲道不足,身形便远离石壁,不过她丝毫不担心,手在腰间一抹,紫薇软剑便嗡地弹开,似蛇一般没入石壁,杨瑶琴见宝剑刺入石壁后,便手上一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拉近石壁,然后脚下再一点,手中一抖,紫薇软剑立刻拔出,身形再往上一窜,再将宝剑插入石壁拉近身形。
如此七八次次,便来到了石壁顶端。
但就在此刻,她的身形窜上石壁顶端,但却离平台稍有些远,而平台上又无甚东西可以让她抓取,手中宝剑再锋利也卷不住空气,眼看上升势头用尽,身体开始向下落去,若在这片刻之内不能有个借力的东西给她,杨瑶琴便会直接摔下三丈多深的山崖。
宋青书看着杨瑶琴上来的,本来还想夸一下她的聪明,但此刻也有些哭笑不得,他身形一闪便来到空中杨瑶琴身旁,一手搂住她的腰肢,一手接过紫薇软剑,忽然用力一甩,将那宝剑远远掷出,然后凭借这一掷之力,虎腰一扭,堪堪落到平台边缘,只一个脚尖踩住实地,半个脚掌露在外面。
杨瑶琴甫一落地,便看向紫薇软剑消失的方向,却再也不见宝剑的一点踪影,不由得惊呼道:“啊!飞走了。”
宋青书拉着她向前走了几步,边走边说:“它不飞,你我就得飞了。”
杨瑶琴摇摇头,有些失落地说:“可惜了宝剑,都没捂热就不见了。”
“怕什么,等会下去找就完了,这深山老林中,还能有谁捡了去不成?”
听宋青书这样说,杨瑶琴便不再纠结於宝剑,反而观察起这剑塚的情况。
“我听爷爷说,曾祖和祖奶奶归隐后,每年都会来这剑塚祭拜剑魔前辈,这坟墓想来也是曾祖修建的。”
宋青书看着石碑上的字问:“为何是极剑之墓?”
杨瑶琴用手帕将墓碑上的尘土抆去,连刻字的沟槽中的污秽也一点点抆拭干净,一边抆拭一边说:“曾祖说剑魔前辈一生寄情於剑,极剑於情, 才达到那草木皆剑,无剑胜有剑境界,最终说出群雄束手长剑空利的豪言壮语。”
宋青书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一个境界,他嘴里喃喃道:“草木皆可为剑!无剑胜有剑?无剑怎会胜过有剑?!不对!不该是这样!不对!就该是这样!”
他越想越觉得困惑,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自出生以来,他的太爷爷是武林第一人张三丰,他的父亲师叔都是名家侠客,他所接触到的武学理论都是上之又上,高之又高的精髓,但此刻在杨瑶琴口中“无剑胜有剑”几个字之下,便都落了下乘,这让他觉得以前建立的武学高楼在一瞬间开裂垮塌,唯有“无剑胜有剑”五个大字在废墟之上闪闪发光,深深印刻在他的心脉中,他的骨髓中,他的皮肉中。
然后他突然看到,这墓碑上的字突然舞动起来,每一笔每一话划都像是一把长剑当头向自己劈来,他发现自己竟无处可躲,唯有双膝一跪,才堪堪躲过那犀利的剑光。
但他这一跪,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他虽然看不到,但却感觉到方才登上来的石壁上,突然浮现出两个青光闪烁的大字,那种感觉十分真实,真实到让他忍不住想跳下悬崖去看看那石壁上是否真的有两个闪烁着青光的大字。
但他此刻像是灵魂出窍般,丝毫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在他的感应中,那两个大字又幻化成无数的剑光向他斩来,这次他连躲都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中一道剑光直刺自己的后脑,然后从自己的额头穿出,直射面前的墓碑上,消失无踪。
下一刻,他便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