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一声冷笑,又道:
“客官,这么看来,你是诚心找上小店,来填饱自己肚子的了!”
牛通听得两眼直瞪,冒起一股怒火,伸出蒲扇大的手,把老掌柜从柜台里揪了出来……替自己分辩似的哇哇叫着道:
“入娘的,咱牛通这辈子几时白吃白喝过,你老头儿把咱看作什么人啦!”
就在这时候,从墙后桌座,站起一个英姿飒然,身穿文巾儒衫,看去年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来到柜台前,微微一笑,向掌柜的道:
“老掌柜,这位朋友刚才吃喝的帐,都归我算行了……”
一侧脸,向牛通又道:
“朋友!出门人难免遇到意外,你一定遇到妙手空空的小偷儿,在你身上施了手脚,把你袋囊‘掉包’换了去!”
牛通朝这个人品俊逸的年轻人多看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嗫嚅了下,才道:
“咱……咱牛通不认识你,咱吃……吃的,怎么能让你付帐?”
年轻人含笑道:
“这位大哥,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四海之内皆兄弟,区区之数算得了什么!”
牛通瞪瞪眼,轻轻“哦”了声,道:
“您是一位公子爷,咱牛通不能做您大哥!”
年轻人知道对方会错意,没有把含意纠正过来,顺着牛通口气,一笑道:
“长幼有序,哪有能与不能之理……”
一指自己桌座,又道:
“牛大哥,如果不会耽误了您时间,您我共桌小饮如何?”
牛通搔了搔后头,冲疑了下,才道:
“咱本来吃喝过后,就要离开这里‘石桥头’镇的,您……您替咱付了酒店帐,又是这份盛情,咱牛通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穿上那件上袄,他收起柜台上的绣花金莲鞋,胸兜、妇人家的内裤、细石子的那包东西,瞪眼吆呼了声:
“去你娘的!”
使劲扔去店门外,跟着那年轻人,来墙沿一张桌座坐下。
年轻人吩咐店小二添上一付怀筷,执壶在他怀里斟下酒后,问道:
“牛大哥,听您说话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氏?”
牛通点点头,朝这位文巾儒衫,风度翩翩的年轻书生多看了眼……
先是点点头替代了回答,接着问道:
“兄……兄弟,您贵姓哪?”
年轻书生含笑回答道:
“小弟姓‘晏’单名‘清’,从冀南来此,经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