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船上人一阵惊叹中,突见水面上的那顶花帽,顶着流水向快船漂来,等到快要接近快船时候,突又见花帽上飘中,水花轻响,江水倏分,依承天一手拍向船舷,人已坐在船板上。
只听他低声道:“只怕小姐一时间不能再戴了!”
丫头双目惊吓得几乎鼓出眼眶外。
四个摇船汉子更是彼此惊奇地对望着,一个个流露出令人难以相信的样子。
於飞鸿缓缓接过那顶花帽,紧紧地盯着依承天,道:“你是北方人?”
依承天点头,道:“是呀。”
於飞鸿又道:“闻听北方人多是旱鸭子,而你却身负高人一等水性,倒是令人看不出来呀!”
依承天站起来抖去一身水滴,虽是三月阳春,但还是寒意逼人,於飞鸿缓缓转身走向那间华丽的舱内,边又道:“身上全湿了,到舱里来坐着吧。”
依承天笑笑,道:“我不冷,外面坐着风吹衣衫干得快。”边抖着湿衣,看看四个正施力摇船汉子,又道:“北方的人是有不少旱鸭子,但那常年住在黄河岸的人们,却都是水性极佳之人,而我就是住在黄问岸的。”
已进入舱门帘处,於飞鸿闻言回头望,锐利的目光落在依承天的面上,她那薄厚适中的小嘴欲开又闭,轻点着头,而令依承天有些腼腆地把一颗湿漉漉的头垂了下去……
於是,於飞鸿笑了。
笑得有些神秘,因为她的这一笑,谁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如果真的要说於飞鸿的笑中含意,大概是她觉得依承天的羞赧令她好笑吧!
其实依承天的羞赧也是於飞鸿逼视出来的,因为依承天又在於飞鸿那利如鹰目的眼神中,忽然想起了前年那个荒岛上的蛮女来,那天晚上,蛮女在他身上如蛇一般的缠得他手足无措,如果——
如果是现在,他绝对难以避过那种诱惑,因为那时他才十四五,而今呢!他大了,他不是鲁男子,也许他会比那蛮女更疯狂,只可惜——
只可惜现在的於飞鸿不是那蛮女,她是不同於那荒岛上的蛮女,甚至不同於一般女子的。
这一点依承天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