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九、过阴(1)(二/二)(1 / 2)

“道长,

这些马脚先生称门外那位是‘诡差’,‘诡差’也是诡吗?

为什么从它身上,我感觉不到丝毫的诡韵?”

苏午看着老道士说道。

“我哪知道啊?

我什么都不懂……”老道士转过头,一脸茫然地与苏午对视着。

“……”

这道士方才与师父说话,

还称可以尝试把‘诡差’带回它从前呆着的地方。

现下面对苏午的提问,又作一副老糊涂状,他必定知道点什么,

当下就是在故意消遣苏午,不告诉他而已。

“呵!”李岳山看着老道士,冷笑了一声,他却明白这老牛鼻子在打什么主意,也不戳破对方,转而道,“若世间有神诡之分的话,

当下这位诡差,无有诡韵散发,可以称之为神。

若世间神诡不曾区分,

那它就是只诡!

纠结这些问题作甚!”

“牛鼻子,

这诡刚才一手按住了崔地主老娘身上那只诡——你我都看到了的,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么凶的诡,也只见过一个半!

那半只诡,就是咱们在诡关里都遇到过的‘鬼匠’!

所以,

老汉也与你明说罢,

对付这只诡,我们班子也就灶里火有点用,

想油炸它那是根本不可能——现在就看你了,

你说甚么能试试把它送回它原来的地方,

怎么试啊?

需要老汉怎么配合你?你只管说来!”

李岳山说着话,

神色越发严肃。

老道士的眼神也不觉间清澈了许多,目中仿若有冷电闪过,

其仔细听过李岳山所言,

偏头看着李岳山,却道:“你不给我添乱就是好事了!”

“好你个牛鼻子,

这时候还要说浑话!”师父眉毛一竖,眼睛狠狠瞪视向了老道士,

老道士摇着头,

叹了口气,

佝偻着背走到了王端公遗留的香坛前。

他将苏午和四个马脚先生都招到身边来,道:“还是得请你们过一道阴,把门外的那位诡差带回它该去的地方哩。”

几个马脚先生吓得脸色煞白,

都一个劲地摇头。

“不成的!”

“我们的坛神出来就被它压住了,请不了神,让我们肉身过阴吗?!”

“这是在要我们的命!”

“还是设法去请西南边枣枣山上的九流先生罢!

他是大端公,

肯定有法子领诡差过阴的!”

唰!

四个马脚还在一个劲地拒绝着,老道士忽地一下从褡裢袋子里掏出了半截桃木剑,一层灰白诡韵在空气里猛地晕染开,

叫四人遍体生寒,

都收了声!

老道还是那副老糊涂的样子,看着四人道:“若不肯去,那你们就先试试我这木剑能不能杀人?

老道也,也杀过好些个作奸犯科的马脚哩……”

说到后面,他的神色又迷茫起来,

然而那半截桃木剑上骇人的诡韵,以及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却让人根本不敢将他当作个老糊涂来对待!

四个马脚煞白着脸,都不说话。

老道士拍了拍脑袋,

看看身后,

原本升起一丈多高的烧魂火,此时被一层粘稠黑液绞缠着,已经熄灭了小半,

过不了半个时辰,

四周的烧魂火将完全熄灭,

诡差静静站在门后,

像是一截木桩。

两次尝试失败后,

它便停下了脚步,始终没有第三次朝前迈步。

但它第三次朝前迈步时,前路必定没有阻碍——非只是烧魂火被粘稠黑液压灭的原因,更因为,老道隐约想起了,门口这位‘诡差’在古籍记载里就有此种特性。

“你们四个不要这副样子啊,

老道让你们去过阴,

肯定有法子保你们的命,

不会叫你们白白去送死哩。”老道回过头来,拍了拍其中一个马脚的肩膀,差点没把对方吓得跪倒在地。

四个马脚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都不住地点头,

再不敢多话。

老道站在香坛前,

香坛上还摆放着几样法器,

即一只牛角号角;

一枚‘雷霆都司’的大印;

一只铃铛。

他将雷霆都司大印交给苏午,

把号角与铃铛分给了两个马脚,

而后捡起香坛上剩余的三个面具,

三个面具一为慈眉善目的老者;

一为赤面獠牙的凶神;

一为骷髅面具。

浅淡的香火味从那三张面具之上散发了出来,苏午鼻翼微动,他面上的细微动作被老道看在眼里,

老道将三张面具叠起,

转而对苏午道:“你小子身上好似有一种能耐,可以沟通不同的神灵哩?”

苏午闻言反应过来,

知道老道说的是人皮纸的戏仿能力。

他点了点头,未置可否。

“这三张傩神面孔就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