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多久,
狗剩回来了,
借来了五内罐,道:“师兄,师父说你闲着没事干了,要给个骡驹子算命,
让我待会儿就赶紧把五内罐拿回去哩。”
“我知道了。”苏午接过五内罐,点了点头,
从方才药方的边缘撕下一张空白纸条,接着看向青苗:“青苗,帮我剪下一缕小骡驹子的毛发,
小心些,
莫要伤着了它。”
“好。”
青苗轻声答应,拿起刚才老兽医未使用的剪刀,亦学着在开水里烫了烫,
转而轻轻地剪下小骡驹的一缕毛发,递给苏午。
苏午将那撮毛发填入五内罐前面的虎口中,又把纸条盘卷起,塞入后面的小孔里。
五内罐中响起一阵轻微的响动,
纸条从罐子后面,被缓缓‘拉’了出来。
先前师父曾经说过,
马骡能怀孕下崽的概率极小,
视马骡怀孕为不祥之兆。
现下虽然师父对此事已经毫不在意,但苏午仍将之放在心上。
当下便是测一测小骡驹的命格,
看看它命里有几道几叉?
命格好不好?
苏午拿起纸条一看,顿时微微一愣!
——那纸条上,显示的命里道叉极其繁密!
他细细一数,
就发现小骡驹子的命里道叉竟有‘四道六叉’之多,
四两六钱的命格!
这命格极好,
就是许多人的命格,都未达到四两六钱这般高!
一只骡驹子却达到了!
苏午内心颇为惊讶,
又让青苗剪下一缕大马骡的毛发测了测,发现大马骡也有三两二钱的命格!
简直稀奇!
一只马骡有这般重量的命格,
会发生什么事情?
以往没有改良版五内罐,不管是测算人的命格,还是厉诡命格重量都极其困难。
苏午也没有想到,
马骡母子的命格竟然这样贵重!
他又给自己买回来的那几只狗测算了命格——它们的命格就要正常许多,多在一两以下,
唯有一只小黄狗的命格,达到了一两三钱,也比不过两只马骡!
看来,
这马骡怀孕下崽,
极可能不是什么不祥之兆,
反而更可能是大吉之兆啊……
苏午把几张纸条都烧成灰,
忍住了当场给师弟师妹们测命格的冲动,
若叫她们知道,
她们的命格连两只牲口都比不过,对她们而言,不免是个打击。
而且,
命里道叉能反应命格重量,
命格重量高的人,多数是较好的命格。
可命格较低的人,却也不一定都是命格极差。
具体情况,还是需要具体分析,才能得出较为真实的结果。
苏午为马骡测命格的时候,
想娣大嫂子也已将药汤熬好,端了过来。
他令狗剩把改良过的五内罐送还给师父,转而亲自给大马骡喂了药汤。
这牲口怀孕接生,产后养护,幼崽管理等诸事宜,他并不了解,是以一切都严格遵循老兽医的嘱咐,只给大马骡喂了行血补亏的药汤,
未有向小骡驹喂甚么药。
不过,
大骡子喝下的药汤,药性也会留存於奶水之中,
小骡驹每日吃食,也算是分享了药效。
自此之后的三五日间,
苏午每天伺候师父服用过药汤以后,
便转去看顾马骡母子。
这头命格极重的骡驹,生长速度亦是极快,或许亦有母亲奶水充足,其中蕴有药效补益的缘故,才四五日的时间,
其便能稳稳当当四处跑跳,
大多动物在幼年时都比较欢腾,
是以崔家大宅里,就此常常看到这只小骡驹跟在几只小狗后面跑动撒欢,惹来阵阵欢声笑语。
苏午把小骡驹命格重有‘四两六钱’的事情告诉了师父,
师父亦不知此中原因为何,
也是大为惊奇,让苏午好生将养这只骡驹,
以后它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数日后,
小骡驹真正走路稳当了,
大马骡也恢复了许多,能吃能喝,膘肥身健,没有显露一丝因生产造成的虚弱感,
灶班众人这才重新启程。
即便大马骡奔行如飞,仍旧健壮有力,
但灶班子也不舍得让它当下就背负重担,
便只让它拉了一架空马车,
令挽马与青驴多分担些重量,
启程转向‘织锦山’。
队伍虽然已经启程,但师父仍被苏午勒令在马车里休息,每日依旧要服用药汤,
那药汤确实有很大作用,
连李岳山自己都能感觉到服用药汤过后,每天精神头越发地好,
他自忖大弟子或许是请来了一位神医给自己诊病,
因此对於每天服药之事,也并不排斥。
唯独不忿大弟子时时‘监视’着自己,连自己下车走动的时间都严格做了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