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二/二)(2 / 2)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原因!”

“嗯?”

阿布父亲皱眉盯着老阴阳师。

老阴阳师连连说话,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如实告知:“今天是晴子小姐带着她的两个仆人到神社里去,我在那里碰到他们,就帮他们占卜未来命运……

没想到,

轮到那个和您一样都很高大的仆人时,

我占卜他的未来命运,

却导致纸张燃烧了起来,

连桥姬的灵柩都出现了炭化的迹象!

这个人的命运一定非常了不得!

那个时候,

神官也突然死亡。

他本来是一个正值盛年的人,可他死去的样子,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当时我觉得蹊跷,就在神社里各处探查,

发现有人对‘供祭上表’做了手脚……

原本以‘真神枝叶’为第一祭品的石中女神明、桥姬神明,这次是以‘神官’的寿命为第一祭品的……有人在暗中针对神官,

但那个人能篡改奏达於‘神’的‘供祭上表’,

这种能力,不是我一个‘不入六位’的阴阳师能比拟的……”

安陆说着话,脸色已变得十分苍白,

他拿衣服下摆包裹住了断掌,

透过高大武士脸上的恶诡面具,看到对方凝重的眼神。

“我、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安陆小心翼翼地说道。

阿布父亲眼神凝重。

盯着安陆:“确定不是你、不是春野家搞的鬼?”

“不是,不是!

春野家虽然有回归伯耆,重新掌握伯耆国政的野心,但他们绝对不敢对传承了几百年的漱石神社神官家族出手的!

他们也希望争取神官家族的支持!”安陆连忙道。

阿熊摇摇头,

叹了口气:“那就麻烦了。

井上家要有大麻烦了。”

他直起身,向庭院里的诸多武士喝道:“立刻回防本家!”

众武士纷纷应声,

随着他走出中堂,皆聚集在他左右,如一股水流般冲出庭院,消失在街道上。

中堂内,

倒着安陆身首分离的屍体。

樱花树枝条微微颤动,

苏午从树上飘下,

走近中堂内。

在安陆屍身及中堂内挑拣一阵,

找出了几枚式神咒令。

统统以‘大红莲胎藏’将几道式神粉碎,蕴养。

他抬起头,看着外面惨澹的月光,低声道:“井上家要有大麻烦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苏午的意之形从原地消失。

他的速度远远快过那群武士。

……

布置得十分简洁的屋室内,仅有铺在木地板的一副床铺,

角落里横着一张矮桉,以及一个用来装衣服的木箱而已。

屋室四壁上,

挂着几幅笔迹稚嫩,却故作豪劲的书法。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

墙上的一幅幅书法,无疑皆说明这间屋室的主人,以君子的德行要求着自己,其自身以希望成为一个‘君子’。

此时,

屋室的主人缩在床铺里,床铺上盖着的一张毛皮‘被子’不断翻滚着,

良久后,

一颗小小的脑袋从毛皮被子里探了出来。

她长相甜美秀妍,

看起来与满室的字帖分外不搭,

让人怀疑她并非这间屋子的原主人。

实际上,

她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满墙的字帖,也皆出自她手。

这个少女,自然是‘晴子小姐’无疑。

晴子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黑漆漆的房梁,

“怎么睡不着呢?”

她咕哝了一句,

又在床铺上翻来覆去一阵,

闭上眼睛尝试各种方法,企图让自己睡着。

但无一例外,

种种尝试都失败了。

她还是睡不着。

内心总有种‘今夜会发生甚么’的慌张感。

到了最后,

晴子索性也不再尝试入睡,从床铺上爬起,走到矮桉旁,点燃了桌桉上的油灯。

她披着衣服坐在矮桉边,拿起一支毛笔,开始在纸上练字。

同一时间,

原本被阻隔在庭院外、浓郁如墨的黑暗,

此时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

开始冲击庭院的院墙。

在那浓稠的黑暗里,

有四个草人担负起一座木匣,木匣大面积被水液浸湿了,但有一角却被烧成了炭黑色,

另一个方向。

庭院的侧门处,

有些漆黑的头发从地面上‘长’了出来。

黑发之下,渐渐显出一颗石造的女子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