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监副似乎终於下了决心,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长孙嵩”,将玉符递还给了他,然后拿起了手边的毛笔,一边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一边装作不在意地开口道。
“呵呵,你这个保章正,净说些胡话。观星楼不过是司天监办公之处罢了,哪里有什么检测灵气波动的阵法?你怕是糊涂了吧?”
“本官仔细想想,似乎认错了,其实本官并不认识你这玉符,莫要乱攀关系。”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陆宽有些愕然,惊讶地抬起了头,看着监副,满是不解。
难道,只能行险一搏,强行擒拿监副了吗?这样成功率怕是不足三成啊。
还好监副没有停顿太久,只见监副一边低头写字,一边淡淡地继续说道,“不过,本官现在恰好有点时间,想练练书法。你要是想在这里自顾自地说几句胡话,本官写完这幅字帖前,也不急着赶你走。”
呵,这个老狐狸,原来是这个意思,刚才差点就吓得我仓促动手了,陆宽紧绷的一颗心总算放松了些。
监副故意置身事外,他的警惕性高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监副觉得长孙嵩已经暴露,必死无疑。
长孙嵩垂死挣扎,监副自己也不干净,他当然不愿意趟这趟浑水,这才假装不认识长孙嵩的玉符,要撇清关系。
这怎么行呢?
陆宽一把站直了身子,脸上露出阴测测地笑容,冷声说道,“大人好,好得很呐,平日里你是什么德行老夫还不清楚么?现在居然想好好写字,假装不认老夫了?”
“好,既然如此,老夫这就回家等死,至於会留下什么遗言,那就不好说咯!”
说罢,陆宽就转身,要拂袖而去。
这下监副立马急坏了,脸色再也无法维持平静,他把手中毛笔往桌上狠狠一掷,对着陆宽的背影,气愤地说道。
“站住!长孙老匹夫,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后果, 莫要忘了你当初的誓言!”
誓言,这又是什么?陆宽心道,其实我根本不关心你们有什么誓言,我只是单纯地想把你骗出观星楼,制服后拿到解药。
他念头飞速转动,脸色却保持冷笑,不屑地嘲讽道。
“哦?现在知道我不是保章正,是长孙老匹夫了?早干嘛去了!”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监副也不再掩饰,他气得背过身去,不想看到陆宽那张令他厌恶的脸,极为不满地说道。
“你这老东西少跟我装傻,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司马仲辉一事本就是你自作主张,我提供一点渠道帮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还想怎地?”
陆宽轻轻踱步,绕到了监副面前,强行对着监副的正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那是,那是啊,大人对老夫的涌泉之恩,老夫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暗杀司马仲辉之时,情况紧急,又是在大秦境内、陆仙师眼皮子底下,所以很多细节没法做到尽善尽美、不留痕迹。因此老夫才会有今日之祸。”
“可是,此事并非没有转机!”
“放心,不会让大人难做的。如果最后还是败露,后果自然是老夫一力承担,左右不过是三尺白绫罢了。”
说完这些,陆宽在监副眼前,露出了无比悲壮凄凉的神色。
监副愁眉苦脸地看着陆宽,无奈地摆了摆手,叹气道。
“怕了你了行吧,你都不要脸威胁我威胁得这么明显了,我能说不帮忙吗?”
“有什么要求快点提,提完了就快滚,别牵连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