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抓,抓住他,快抓住那个小偷!”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脏乱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两个馒头,
正慌乱地跑着;后面追赶他的,是一个挥舞着擀面杖的年轻小伙,在后面,就是街道上巡逻的守卫了。看样子,是这个流浪汉偷了小伙子店铺里面的馒头,被抓了个现行,正在逃跑。
像这样的事,咸阳城内屡见不鲜,守卫们应付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果然,不到一刻锺,这个脏兮兮的流浪汉就被两个守卫摁倒在了地上,雪白的馒头从他怀里掉出,滚落在泥土地里。
一般来说,这种小案子犯不着萧羽出面。但是既然恰好看到了,蔡泽还是建议萧羽一同上前问问情况。
律法,不仅是用来约束王公贵族的,而是会更多地用到寻常百姓身上。
律法也不仅仅是为了惩治坏人,更重要的是引人向上,从不敢当坏人变成不想当坏人。
因此多接触最底层百姓的情况,没有坏处。
“我不服,我不服,我只是偷了两个馒头……”
随着走进,中年男子那绝望的呐喊出现在了蔡泽和萧羽的耳边。
“到底怎么回事?”蔡泽向国都守卫问道。
认出了蔡泽和萧羽身上的官服,守卫不敢怠慢,笔挺地行了一礼后,朗声答道。
“回禀二位大人,此犯人名叫冉让,三年前就因为偷窃一袋大米,依大秦律,被判入狱一年。谁知他在牢中不仅不悔改,还处心积虑地越狱了!”
“被抓捕回来后,因为越狱罪加一等,於是又加判了两年,前几天才刚刚出狱。没想到,又当街偷窃,呵,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依原大秦律,屡教不改,更要从严处罚,这次最起码也要判七年吧。”
“依小的看,这种人渣,干脆处死算了,还关押做什么?他根本就不可能悔改的,抓来抓去也是浪费我们的精力。”
听到侍卫的描述, 萧羽皱紧了眉头,满脸嫌恶。
他平生最痛恨这种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人了。
被脸朝下摁在地上的男子听到守卫的话,疯狂挣扎,他奋力抬起头,激动地怒吼。
“我冉让偷大米,是因为我孀居的姐姐家有七个孩子,年逢大旱,收成不好,要揭不开锅了,再不偷,他们就要饿死了!”
“偷了一袋米,结果被你们这群混蛋抢回去了。七个孩子一个冬天就饿死了三个!是舅舅无能,恨呐,恨呐……”
“我姐姐身体不好,我被你们抓进监狱后,家里地也没人种了,我姐姐一家都要活不下去了,我怎么能不越狱?”
“被你们又抓进去两年,又饿死两个外甥,姐姐受不了自杀了,只剩下最后两个孩子相依为命,凄惨无比。”
“我冉让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
“今天是小外甥的生日,他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吃上过一口白面,从来都是靠邻居接济,米糠加泔水撑过来的。我只是想让他能过生日时吃一口馒头,一口也好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谁知守卫听了这话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
“的确是很可怜,可是这就是你偷窃的理由吗?”
“法律制定了,就要执行,不然法律的威严何在?”
“你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否则遵纪守法的人不就吃亏了?”
“你偷馒头为了你外甥,那这馒头摊主就活该被你偷吗?他难道没有家人需要养活?”
“你怨这怨那,也改变不了你偷窃的事实,乖乖跟我去牢里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