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秦妃正要出言婉拒,李珣的目光立刻投注过去,精芒闪动间,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强势。秦妃脸上一白,低下头去,忽然间,李珣对这样的手段,有种上瘾的感觉!

秦妃知道已经无法相拒,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那一直隐在身侧的手,贴在杯子上,满而将溢的酒杯微微一晃,洒了一些出来,她浑若不觉,微闭双眸,缓缓端起杯子举到唇边,以袖掩口,然后一饮而尽!

李珣叫了一声好,同样将酒一口喝下,再看秦妃,只见她舒袖展眸,微斜杯口,其中却没有滴出半点酒水,而此时,她手臂的颤抖却停止了。

洁白如玉的脸颊上,也飞出两朵红云,美艳不可方物。

李珣不禁看呆了。

此时,他心中一道电光闪过,将最后一层迷雾给劈得粉碎。秦妃给他什么样的感觉,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主宰!身心的主宰!

也只有在这位清丽动人的妃子面前,他才能真正感受到,身为男人不可或缺的主宰欲和成就感!

只有面对她,李珣才敢轻狂,才敢放肆,才敢逼酒,才敢调戏!换了另一个人,便是美色不在其下,像青吟、明玑、阴散人,他敢吗?

李珣之於秦妃,正如阴散人之於李珣,都是强大而不可抗拒的主宰者!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再没有其它的选择!

只有在秦妃身上,李珣才能找到自己那虚荣的价值!

只要他愿意,这个美色毫不逊於阴散人,却柔弱了亿万倍的女人,便会完全属於他!

这个念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它便如一团在黑暗中摇曳的鬼火,看上去阴寒诡谲,还有着能穿透灵魂的力量,那温凉的热量,势如破竹,直入他的心底。

李珣的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

此时,亭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温酒等事宜,也自动转为秦妃负责。李珣不得不佩服这个柔弱的女人,在「后援」已绝的情形下,她的胆色,或者说,是对命运天数的从容淡定,足以羞煞世间男儿。

整个亭内,只剩下水沸的「咕咕」声,还有酒水倾注时的微响。

秦妃专心致志地温酒,李珣则专心致志地观赏着美人。

秦妃低眉敛目,根本不看李珣,只是一手拿酒盅,另一手持袖,起身为李珣斟满一杯,玉人洒落银星千点,这姿态亦是美极。李珣的喉头蠕动一下,伸手举杯,一饮而尽。

黄梅酒原本是醉不得人的,但李珣却非要喝醉不可!结果在第五杯的时候,他便如愿了。

他伸手去拿酒杯的时候,就微带恍惚的一错,手掌便不是拿在酒杯上,而是抓着秦妃的手指。

两个人同时一震。

秦妃立刻想要缩手,但哪抽得动?李珣手掌开合间,便将她整只窍手都纳入掌握之中。

至此,亭内仍是没有半点人声,这一幕便像哑剧,在静寂中上演。

感受掌心那清凉柔润的触感,李珣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要酥了,毛发便如泡在热酒汤里,毛孔尽数打开,吞吐的都是飘飘然的香气。

这使他手上的力道更大了,甚至想将这只手融化在自己的手中!

恍惚间,他想起阴散人对秦妃的评价——绝代尤物!

只是指掌的接触,便足以销魂,阴散人的评价是何等的贴切啊!

他抬眼看着秦妃,只见她眼中珠光盈盈,显然惊惧委屈已到了极点。

便是这样,她仍是抿着嘴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努力想将手抽出来。

这既柔弱又倔强的神情,比什么火油都要厉害,李珣脑中「轰」地一响,胸腹间着了火似的,然后又将全身都吞噬了进去。

亭外隐约传来惊叫声,但他却充耳不闻。他猛地站起身,仍不松手,而是绕过亭中石桌,继而用力一扯,秦妃窍弱的身子,在低呼声中,便被扯进李珣怀中。

李珣低眼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美人,心中快意实是难以言表。

秦妃终於开口,声音却颤抖得不成样子:「真人……使不得……」

李珣体内妖火几次涨落,连嗓子都给迫得哑了,闻言低着嗓子笑道:「国师使得,为何我使不得?」

秦妃的身体猛地僵住,随即便软了下来,但颤抖却越发地剧烈,两人这般亲密接触,她的每一丝变化,都会被李珣直接感受。这更让李珣连抽凉气,几乎不可自制。

事已至此,他再不多言,低头狠狠吻上美人微微开启的樱唇。

秦妃嘤咛一声,紧绷的身子刹那间软了下去,珠泪终於再忍不住,自鬓角处垂落下去。

唇瓣一分,李珣深深吸了口长气,猛地将秦妃横抱了起来,直踏出亭去。

亭外,杏儿等几个宫女太监早吓傻了,见李珣出亭,杏儿竟被惊得瘫倒在地,李珣见状不禁放声狂笑,笑声中怀抱着美人,直入内堂。

当李珣达到人生第一个**的时候,那种男人的成就感和自豪感,让他感到非常满足。

或许,这只是一时的冲动,不能作为他平常行事的参照,但事实摆在眼前,已成了不容更改的客观存在——老子上了皇帝的女人!

这是个非常奇特的认知,就像一个不断膨胀的东西,将他原本心中的缝隙,转眼间填得不露半点痕迹,而且还有愈胀愈大,永无止境的趋势!

不管那隆庆老儿再怎么君临万邦,统率黎民,在李珣的眼中看来,也不过就是个戴了绿帽的老乌龟!

所谓九五之尊,在他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不但他的女人让我上了,就连他自己,也要仰仗我的鼻息,像个小丑一样,在重重的谎言中挣命!

人间界的第一人,就这样被他踏在脚下!

秦妃像只垂死的天鹅,在哀鸣声中伸长脖颈,随即软软地倒下,像是融成了水,再动不了半个指头。

李珣心中的自豪再次无止境地膨胀开来。

在美人低低细细的喘息声中,李珣下床,不紧不慢地着装,直至他衣着整齐,才再次低头看去,秦妃已经累到睡着,她伏在床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背,上面仍残留着点点欢好的痕迹。

而她的眼角,还有泪痕未干。

李珣心中一动,继而抿起嘴,这让他的脸上刻下两道深痕。同样的,这突然映入眼帘的泪痕,不觉也在他心中烙下了极深的印记,但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顿觉心中的快意似乎回落了些,不过,这小小的沉郁,很快便被甩了出去。他一振袍袖,转身出屋。

屋外太监宫女都吓得魂不附体,见了李珣,也只是叩头求饶。这反应也合情合理,如果哪天东窗事发,李珣这「活神仙」倒未必会怎样,但他们这些奴才,却是必死无疑。

他们能有这样的自觉,倒省了李珣的心力。

便在太监宫女的叩头声中,李珣踏出兰麝院的大门。他没有去想这事情的后果如何,不过并非他心思不到,而是……

在这人间,便是事情有了变化,又能奈他何?

想到这里,李珣不禁放声长笑,笑声在禁宫内四处回荡,惊起一阵又一阵的人声。

时间推后了半个时辰。福王府,书房内。

李信正在烛光下仔细读着外省送来的信件,看得久了,眼前便有些昏花,他微皱眉头,换了个角度,正准备再看时,外面有人敲门。他应了一声,不一会,李琮便走了进来,低低地叫了一声「父王」。

李信放下信件,看着李琮在灯火下阴晴不定的脸色,心中暗叹一口气,淡淡地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父王,王兄他……」李琮有意地顿了顿,果然看到李信脸上极注意的神情,他暗地里咬了咬牙,继续说了下去:「王兄在宫里,似是惹了些是非!」

李信眉头紧锁:「是非?说下去!」

李琮接着往下说:「半个时辰前,侍卫听到王兄在宫中大笑,皇城内清晰可闻,听说还惊动了皇上!」

李信轻「哦」了一声,显是被这消息给迷惑了,李琮观察着他的神情,忽然前倾身子,把声音压低了下去。

「据说,王兄今天下午在『兰麝院』待了近四个时辰,天都黑透了才出来,而王兄也是在出来之后才发出笑声的。」

李信的目光蓦地定住,良久之后,将目光在李琮身上一转,语气依然平淡:「你……以为如何?」

李琮怔了怔,他想不到李信竟会把问题抛回来,但他反应还是很快的,顿了顿,便答道:「王兄并不像会对女色感兴趣的人,只是传言中,秦妃有倾国倾城之姿,容光为后宫第一……」

他绕一圈,还是将焦点落在女色上。李信看着他这个小儿子,心中有些失望。

这孩子聪明有余,但眼光总是差了少许,且从未出府历练,视界也狭窄许多,将来,未必能挑得起大梁啊!

心中虽这样想,李信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提点道:「不管是否与女色有关。琮儿,你王兄在皇城里放声大笑,旁若无人,你难道就没有其它的想法?」

李琮不是笨蛋,李信的话已说得很明白了,他当即顺着李信的意思说了出来:「王兄必有所恃。但国师的势力,已经这么大了吗?」

李信微微点头,旋又摇头:「势力?怕是神通吧!嘿,神通广大!」

李琮又低下了头,不让自己有些失色的脸暴露在父亲眼前。这位突然跳出的王兄,已不只是理论上的威胁了,而是确实地以他神秘莫测的力量,在李信心中占据着极重要的位置。

最可怕的是,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摸不清这位兄长心中最深层的慾望究竟是什么!

看不透的人,才最可怕!

李信的话音将他从瞬间的迷茫中拉了出来,他只听到一句话:「明日,你再去国师府,请你王兄来此一会。」

也许连李信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在说关於李珣的话题时,无意识地加了个「请」字。

但李琮却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