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溯溟看她呆呆的,注意到了她眉眼间的疲惫,再思及她今天一天都没歇过,不管是脑子还是身体。他突然间感觉心脏被人轻轻扯了一下,泛着淡淡的疼。
“你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没有抓到毁屍的人……”
周蓁蓁脸色一变,如果今晚没有袁溯溟料敌先机,那这毁屍之事,沈氏一定会想方设法赖到他们周氏身上的,
因为他们周氏有这个动机!
但谁又知道其实他们才是最不愿意莫大的屍体出问题的人呢。
刚才她一直在琢磨沈律这样的做的原因,倒不曾想过这一点。
周蓁蓁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她今天真的有点用脑过度了。
“按照正常的发展,如果我没能找到充足的证据证明莫大的死与安黄无关,我有可能会被判死刑。但是现在的情况,即使莫大被毁屍灭迹了,我也不一定会被判死刑,是吗?”沈律在不确定能要她的命的前提下,退而求其次想达到别的目的?
袁溯溟坚定地看着她说道,“是的,我当然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他的目光让她忍不住将脸转开。
“这老狗壮士扼腕,就是不确定此案一定能困住你,干脆就让此案在此戛然而止。你知道吗?皇上一开始是打算将安宫牛黄丸列为贡药的。莫大的屍体毁了,没有了死者的屍体,你们就永远解不开莫大的死亡之谜。对你对安宫牛黄丸来说,就永远都是一个污点,伴随一生的污点。”
闻言,周蓁蓁心一沉。是的,莫大的屍首毁了,安宫牛黄丸就永远无法摆脱药死过人的嫌疑。除非她能另辟溪径证明莫大的死与安宫牛黄丸无关,但何其难也,况且没了屍首,说服力总差上那么一点的。这就跟黄泥掉进裤档里是一样的道理,
袁溯溟最后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他的保证,确实让周蓁蓁感觉到安心。
“你是怎么猜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的?”周蓁蓁好奇地问道,沈律这操作太骚了,她确实没看出来。
“你们猜不到他的心思,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沈律这样的人。
沈律这个人,有一个缺点,贪婪。
从他在诬陷周宸偷盗药墨方子一案中就可以看出,他的主要目的其实是通过你得到‘四为句’的后两句。但你看他的局,不仅想要‘四为句’的后两句,还想要你手中所谓的药典,所以周宸的偷盗罪名里多了一个药典的搭头:中途发现你们周氏李氏联手吃进了一年的犀角的量时,又生了贪心:最后在公堂之上,为了给沈氏的药墨千里霜正名,以及扬名,所以才有了那场药墨的比试。所有的事,都按照他的计划他的节奏来走。而最终,他玩砸了。”
“如果他不是这样贪心,联合王硕贺家,一开始直接挑拨你们族里参加会试的学子来逼你们族长,让他来逼你,你们周氏现在恐怕就是另一番低迷压抑的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