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蓁蓁很能理解,八万两定金的十倍罚金就是八十两万,李家再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大舅接着说,“后来王豫也听到了消息,拿着合同来找我。等我再看双方的合约时,合约上写着的竟然是三十倍的罚金!”

听到这,周蓁蓁吃了一惊,三十倍罚金,八万,就是两百四十万!李家八成的家产,难怪她大舅二舅愁得不行了。而且明知对方在合约上动了手脚,却拿他们无可奈何。

二舅恨恨地道,“这就是一个套!他王豫对我们李家设下的套!”

李致是才听到这事,整个人都呆掉了,回过神来之后,他呐呐地道,“不是啊爹,我记得我们收药材商的订金不都是一两成而已吗?遇到不可抗力等原因造成毁约的话,赔付的倍数也不可能那么高的。”

大舅苦笑,“当时王豫说他刚交割了一批货,手上现银多,这笔钱冲早要给的,就要给货款,要不是我当时拦着,恐怕他就要给我全额十六万了。”

“这事都怪我,要是我严格一点,一切按照以往的惯例来办就好了。”以往顶多只收两成定金,可三万二的三十倍,也上百万……这笔买卖就不该做!

“大舅,你别自责了,别人是有心算无心,那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了,你也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算计你。”周蓁蓁安慰了他一句,问道,“对了,合约呢?”

“当时消息传来,王豫拿着合约拉着我们就去府衙要求官家介入公正了,现在那两份合约都在府衙里。”

“王家既然一直都是在李家这里拿货,应该没那个胆子这样算计咱们李家才对。”周蓁蓁觉得这里面应该有内情。

二舅叹了口气,将里面的内情全揭了开来,“听说王家只是明面上的棋子,实则下棋之人是当朝三皇子的外家萧家,他们联合了汇通钱庄,而且我们江阴的府台大人明显与他们沆瀣一气。”

这些日子他们兄弟俩一直往外跑,其实就是去跑关系,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与萧家差不多的势力,然后翻案。他们甚至做好了散去一半家财的心理准备。

这样做会伤了元气,但用上十年八年的,也能慢慢恢复。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任由对方割去两百四十万两银子,实在让人不甘心,而且对方一定不会给机会他们恢复生机的。

“不对啊,如果我们能如期交货,这罚金不就无从谈起了吗?”周蓁蓁觉得他们是不是忽略了最简单的一条路?

大舅摇头,“没那么简单,你不了解行情,今年进入长白山收购药材的,就只有我们李家和崔家。能给付王家这批货的,也只有崔家。而且崔家是我们死对头,是不可能会帮我们的。”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周蓁蓁觉得崔家不是不可以努力争取一下的。

“而且崔家估计也被警告过,崔家为了消除对方的疑心,已经将手上那批货给出了,分散给下面的各药材商。”

好吧,也就是说这么条路几乎是断了。

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除了拿出两百四十万两来赔付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