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豫,你当真一点也顾及这么多年的交情?”李松问他。

“李兄,我也是没办法。你不知道,眼前这些都是我的债主。”

王豫指着坐在他身后第三排的人说道,“当初我们签完合约之后,我们王家私下里也和散货的药材商签订了合约的,且赔偿金额都不低。说实话,那两百四十万两一到我的手,我几乎立即就要散完出去了。”

王豫装模作样地说道。

“这些人中有多少是托,也只有你们王家自己知道了。”李杉冷笑,“也是,你设下那么大的陷阱,怎么可能会给他人做嫁衣呢?”

王豫撇嘴,“李二,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讲,都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合约,你说什么陷阱不陷阱的太难听了。”

“而且这些中下游的药材商,全都有据可查。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苦主,大家之前就指望从你们李家拿的那船药材分发下去,赚点辛苦钱。大家各有各的客人,都是事先说好的。后面没法供货了,他们不也得赔偿客人的损失吗?”

李杉冷笑,“乱不乱讲你心里清楚,你们有谁见过罚金会定到定金的三十倍那么高的?双方违约的责任明显不对等,你王家违约,只需损失八万两,我们李家违约却需要赔付两百四十万两。如此不平等的合约,你不动手脚,我大哥怎么会签!”

“你们李家可以不违约啊!”

在场的见证者们听着李杉隐忍而愤怒的话,心都沉甸甸的。李家栽的这回,既冤又防不胜防。在合约上动手脚,还不知道王家是怎么动的。总之,听完了李杉这番话,他们对王家的防备是前所未有的浓重。

笃笃——朱元臣敲了敲桌子,“大家时间都宝贵,扯皮的话就不要说了。不管如何,合约既已签下,并且生效,就应该具有约束力。”后面这句话显然是对李家众人说的。

“就是啊,不满意赔付的倍数,你们一开始就应该说呀,你们不说,签了后又揪着不放,不会是想赖帐吧?”王豫嘟囔着,神情难掩得意。

周蓁蓁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眼睑。

再去争论这些没有意义。李松拉着还要说话的李杉,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放心,我们李家一口唾沫一个钉,一分都不会赖你的!”

“最好如此。两百四十万两,我知道让你们一下子拿出来,会很为难。不过没关系,我们王家可以接受以资抵债。”王豫指着他身后第二排的人继续道,“我这次带来了不少资产估值方面的人才,他们一定会给予你们李家一个公道合理的价格的。现在你们李家可以将房契地契田契等资产证明都拿出来了,别挣扎了,也别耽误诸位大人的时间。”

看他挥洒写意的样子,就知道显然,今天是王豫的主场。

“行了!”周蓁蓁吹了吹指甲,淡淡地道,“不就是区区两百四十万两吗?还需变卖产业?你是瞧不起谁呢?”

闻言,朱元臣眉心一跳,和邱阅庭两人隐约交换了一个眼神,要来了!

“一个黄毛丫头,好大的口气!”王豫脸色铁青,“既然李家实力如此雄厚,那就还钱吧!”

“还钱就还钱!劳烦朱大人下令将门槛卸一卸……”

“这要求准了,来人,将几道门的门槛全卸了!”朱元臣下令。

江阴府衙吐回字型结构,朱元臣令下,衙役们一连拆了三道门槛。

李杉来到门口处,冲着外面连喊了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