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禽择木而栖，我玄武族人太久不懂变通，如今只希望追随冰仙尊，寻一条明路。”

自李元庚真身出现，白冰就意识到这个结果，倒也不诧异，道:“那条路你们或许难以接受。”

“我相信您。”

白冰点头，看向周清。

周清现在状态有点奇怪。

“你天山族，算是得救了吧，我应该没来晚?”白冰道。

周清拱手，“多谢仗义出手，无以为报。”

“那你呢?”白冰问，“准备带天山族走向何处?”

他不在意收拢玄武族，更不在意天山族，这是无数门派掌门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对他来说——太冲了。

李家现在都帮不上他，更别提其他人，他只是想让耳根清净一些，少见一些血。

噗嗤。

周清皮肤涌动，那些孔洞中，突然又冒出来了些虫子。

灰白色的，带着粘液。

周清看起来更强大了。

“看来你有自己的选择。”白冰说。

他已经净化过一遍，依然遭受“寄生”，说明周清是在主动抵抗净化之力。

李元庚立马警觉，他随手祭出十三道刚才没来得及用的底牌，皱眉道:

“你还是听信了那东西传授的道法?”

“马上，忘掉它，那是在蛊惑你，拉你入深渊。”

周清却摇头，苦笑道:“那人说的没错，哪有什么蛊惑，这就是我的想法，从来就没变过。”

“你现在改变，还来得及。”白狐开口。

周清摇头。

“我其实想通了，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可能想不通呢?

我出生於书香门第之家，早年接触武道，耳渲目染，自问向来心怀仗义，问心无愧。

吾天山族教义，便是达济天下，拯救苍生。

我一生兢兢业业，虽无成仙之能，但也培养了许多青年才俊，称得起一句桃李满天下。

祖先之训，我没有违背一句，为人之德，我也没有半分逾越。

我没有错。

如果错，那错的也是这个世界。”

他闭上眼睛，疲惫涌上眉头，染白双鬓。

“我老了，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如果我错了，请允许我继续错下去，这样至少我前半生是对的。”

说罢。

周清身上开始出现“滋滋”响声，像是油炸一样，那些虫子纷纷掉落出来，挣扎着死去，他的气息也在迅速衰竭。

他在散功。

李元庚看得不忍，但也清楚，他现在的状态是被污染的，太过危险，不能放走。

“元庚。”

周清闭着眼，立遗嘱。

”我死之后，天山族由你接管，他们会比较容易接受。

他们如何选择，由他们自己决定。

希望， 善待他们。”

……

李元庚叹息一声，对白冰询问:“我们走吧?”

周清已有死志，无法劝服，他也确实老了，经此一劫，同年代的人走的都差不多，死亡确实是他最好的归宿。

白狐不语，依然紧盯着周清。

“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吗?”周清察觉到了，睁开眼睛，已经愈发浑浊。

“我看着你死。”

白狐说道:“做好清理，是我的职责。”

周清眼神复杂。

他想要点头，但头颅低下之后，就再也没抬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