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人,此刻其他人听到这消息,都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当下纷纷看向宋良达抱着的那个盒子,还有宋穆那涌动的神情,此刻一个个脸上的喜悦,迅速化为几分沉重。
宋良达依旧是大声嚎啕着,涕泪横流,似乎要将兄长宋良通离去的这些日子,自己所受的苦难都做一番发泄。
他本是家中幼小,虽说家道中落,但也是有父母大哥疼爱。
可当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大哥,客死他乡,甚至屍骨都未能寻得之时,这一切都变了。
父母撒手人寰,家道重担忽然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可被这凶恶世间一番鞭笞,几欲走投无路,两年说长不长,却熬白了宋良达无数头发。
此刻的他,面对兄长的屍骨,似乎终於能做一回往日的幼小,倾泻心中的痛楚。
宋穆也早已泪流满面,朱氏也已经出来,抱着宋良达大哭,那宋明微见此情景,也是跑上前,攥着宋穆的袍衫,哽咽哭着。
一家人,此刻似乎才终於见到光明。
周遭的邻居早已经上前搀扶,小声的劝慰着,引着几人往宋宅去。
此刻他们对此感同身受,更觉得宋穆是个了不得的少年,这个年轻人,不仅挣得如此功名,让他二叔引以为傲,更是能办成这等大事。
一时间,胡同之中的景象吸引了不少的人围观,而宋穆回乡的消息,也犹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座石阳城。
石阳城至今不过出过十五位进士,但是其中也只有一两位宋家进士,在科举之中争得前列,往来也有过院试案首,却从未有过乡试解元。
但是从乡试的消息传来,石阳县又多了一份荣誉。
石阳县有了一位解元!
这是莫大的荣誉,一省,一道,最为聪慧的人,出在自己的县城之中。
百姓放声高呼,这番盛况,上一次还是孔四奇成为进士。
一时间,满城人头攒动,此刻都往着宋家所在的胡同而去。
而此刻的宋家大院,宋良达在宋穆和林博叔,以及周围的几位老者乡邻的劝慰下,才总算是暂时缓了过来,只是抱着宋穆带来的箱子不肯撒手。
宋穆还怕宋良达悲极,还暗暗给其体内送了一道文力。
这番情况,悲喜交加,此刻站在院子之中的街坊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面面相觑,然后将目光聚焦在宋穆或者宋良达身上。
片刻之后,宋良达似乎才终於回过神来,此刻捧着东西起身, 脸色急促的对着宋穆说道。
“敬昭,快,拜祖宗,我们这就进去去拜祖宗。”
说着,宋良达就往着主屋而去,宋穆也连忙跟上,不过此刻却是掏出了一样东西。
宋穆先一步小心的将那东西放在香案的正中间。
宋良达抬头看去,却是神色再次一愣,而宋穆已经缓缓说道。
“叔,这是咱们的老祖宗,如今,宋氏宗祠重归於我们了,我有所冒犯,带着老祖宗先回来了。”
那摆在香案上的,是三百年宋家的最开端的先祖的牌位。
三百年前,带着宋家人在此处落地生根的,宋有福。
此刻的宋良达看着面前的牌位,喉头哽咽,却也是立刻拉着宋穆跪下,此刻嘶声说道。
“宋家第十六代儿郎宋良通、宋良达,与十七代长孙宋穆,跪拜老祖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