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看到了那些神官和石翁仲，就等于自己一再沾染过去的因果。他本来就在旁观阴山岭的战况，也刚经历过宣城的大战，而那些植物军团、升龙甲胄全都是陆子清搞出来的，可说是各种因果都维系在他的身上。而这些，也都是妖师可以利用的。沈妙通过妖师传授的咒文，把这些因果放在缥缈卷里，就可以让缥缈卷拥有沈妙所无法达到的境界——因果绘卷。

陆子清看得直摇头，这个沈妙的悟性还是太差了啊，简直就是头母猪！如果是自己把控着这样的因果，定然能让这因果绘卷展现出逆转胜负的强大力量。而沈妙能做到的，仅仅是勉强压制住陆子清和妙生的画道，让一切褪色，化作最粗浅的因果报复。

“这样的东西能奈我何啊？”陆子清开始出手，在一片黑白的天地间作画。

他画笔一挥，四周的怨灵就被抹杀了，化作画中的一草一木。一个巨大的怨灵，像一座山一样，试图用手掌抓住陆子清，但却碰触不到陆子清的存在，因为它跟陆子清之间的因果已经断开。

“石翁仲？”陆子清认出了这是石翁仲的妖魂，“喜欢小孩的话，你就做个龙猫吧。”

画笔再度一挥，石翁仲的妖魂化作了一只山一样大的龙猫，一副笑口常开的模样。那些石翁仲召唤出来的石人，全都化作穿着红肚兜的泥娃娃，笑嘻嘻地站在石翁仲身上。由于跟陆子清之间的因果被断开，仇怨也就不存在了，石翁仲和那些怨灵起初还纠结困惑了一下，很快就忘记了怨恨，开心起来。

整个黑白阴森的画卷中间，出现了一抹鲜艳的颜色，一草一木都像是活的，随着陆子清的画笔不断向着四周蔓延。

“不可能！”沈妙和旁观的玉华夫人、姬广利都大吃一惊。沈妙立刻挥笔，对着缥缈卷内进行干涉，但是她一抬笔就愣住了，竟不知何处能够下笔破解。陆子清的画技无懈可击，一块石头一片叶子都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境界，根本没有她可以落笔篡改的地方。就连石翁仲被画成的那只巨大的龇牙咧嘴的胖耗子，都十分有趣，令沈妙看得呆住。

陆子清毫不意外，一边作画一边淡淡道：“你虽然创造了缥缈画派，但是就画道本身来说并不纯粹。这自然是由于你的天资有限，眼界狭隘庸俗，底蕴更是不足。即使入了仙界，也免不了会堕天下界，成为今天的样子。”

沈妙被说得又羞又怒，却偏偏无法反驳。其实在白石翁身边的时候，她也不是很有天分的女儿，只是后来为了解救家人，她才努力学画，更说不上喜欢。原本以为成仙就可以破解白石绘卷，谁知不但无法破解，她还沉迷于白石绘卷的力量，改变了初心，终于堕天下界。跟凡人相比，她自然有很高超的画技，但是到了仙界，她根本在画仙之中排不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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