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关紧的大门,许冰示意管家进来,他目光冷冷的觑了瘫软在地的许母一眼,语气极是冷冽的说道:「我儿清宁突发重症,卧病在床,夫人一片爱儿之心,特请去云宁庵爲吾儿祈福。管家,你派两个信得过的嬷嬷,送夫人去云宁庵吧。」
管家心中一跳,连忙低下头去,肃声应了一声:「是,老爷。」
云宁庵是京郊的一座尼姑庵,香火不盛,地处偏僻,京中贵妇便是上香祈福也不会去那里,更不要说听老爷的意思,似乎是不许夫人带自己随身的姑子和丫鬟去。
「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记得要好好打点一番,要保证夫人的安全,别让什么不知道的人溜了进去惊扰了夫人,也别让云宁庵的尼姑们四处随意走动。」
「夫人是爲了少爷祈福去的,不可有一丝差错,你可明白?」许冰就当着瘫软在地上的许母的面向管家交待这些事情,却是连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了。
许夫人抬手捂住脸,热泪落了下来,在脸颊上肆意流淌蜿蜒,她无助的哭叫道:「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发妻,爲你诞下了二子一女,爲你操持家务多年,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嘤嘤的哭着,本来年纪就不小了还要做出这幅作态来,不见梨花带雨的美态,反而让人觉得一阵腻歪反胃,尤其是,在已经对她生出了厌恶的许冰看来,更是面目可憎。
背过身去,许冰没有再看她一眼,只目光又冷又寒的觑了管家一眼,神态威严冷厉:「立刻将夫人送去云宁庵,也用不着带什么东西,夫人既然是去祈福,便要诚心,让她与庵中尼姑一般饮食起居便可。」
说完这话,许冰一甩宽大的长袖,直接离开了正房,大步朝后院的福寿堂而去,这件事□□关重大,他必须要告诉目前,看她是否有什么法子,就算没有,先通个气也是好的。
许冰一离开,管家便朝着许母躬了躬身,语气平静不带一分幸灾乐祸也不带一丝怜悯同情的说道:「夫人,小的这就送您去云宁庵。」
说着他便招呼来了两个信得过、却不是夫人的人的姑子,温声道:「伺候夫人梳洗,换上朴素些的衣服,到底是去祈福的,不好太过张扬,不要耽误时间,一刻钟后就出发。」
说完,他就脚步匆匆的派人去准备马车,同时遣小厮快马去云宁庵告知这件事情,还要准备好送过去的行礼,「照看」夫人的姑子,这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准备好,每一件事都要做到位才行。
见管家毫不犹豫、一板一眼的按照许冰的吩咐行事,许母顿时满是悲戚和哀怨的低声哭泣了起来,哭声如泣如诉,令人毛骨悚然,觉得一阵恶寒。
许冰甩袖大步离开正堂后,因爲心中急切,脚下步子也是极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福寿堂,在面见了许老夫人后,许冰终究是掩面叹息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说了个清楚
「你这媳妇,实在蠢钝如猪,无知至极!」许老夫人听闻此事后,果然是雷霆大怒,她重重一拍身旁的案桌,满脸怒色,柳眉倒竪,「当初我就说,此女心性不足以爲世妇,你却偏要娶她?如今竟是教出这样的女儿来,真是与她一般愚蠢!」
许冰也是皱眉,低声道:「母亲也不是不知,当初娶她,是因爲她是座师之女,我哪里能想到她竟是这样蠢钝之人。」
无奈的叹了口气,许冰摇头道:「母亲不必再爲她烦心,我已经遣送她去庵里了,日后便让她在庵里待着了此一生好了,左右长子清宇已经娶妻,日后中馈让她慢慢接手便是,这家让她来管,也不错。」
「如今最重要的是,该怎么解决如今的困境。」许冰一脸爲难,「按清宁的意思,陛下如今还没有发现他是男子,可却对他颇有宠爱,这般下去,陛下早晚有一日会发现的。」
许老夫人徐徐收拢了怒气,拈了拈串起的佛珠,然后冷冷道:「尽快把那个丫头找回来,送进宫与清宁交换后……」她闭一闭眼,再睁开时,满是皱纹的眼中不复之前的浑浊,反而透着一股逼人的淩厉。
「就当她福薄,让她去了吧。」许老夫人不带一丝感情,语气冷漠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