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在白裙女子和劲装男子强支伤体朝着冲来的天魔冲去时,一声饱含着不甘、痛苦和不可置信的尖啸声陡然响起,当黑色劲装的男子转头看去时,就见那魔意深重、邪异污秽的身影从长天坠落,却是天魔之主终於授首剑尊剑下,被他一剑斩之。
然而,一剑将天魔之主斩杀的剑尊此时仿佛也是强弩之末,胜雪白衣上沾染了血色,光洁面容上也溅着几滴血色,额心剑纹黯淡,浑身气息低绝,仿佛已受重伤。然而即使如此,他依旧气势惊人,剑意凛然孤绝。
立於半空中的剑尊突而侧头,遥遥看向了那破开了一个大洞的天际,那里乃是此世隔膜破出大洞之处,也是天魔入侵此事所进来之处。剑尊遥遥看着那处天之伤、天之豁口之处,目中仿佛有坚决掠过,陡然扬起了手中长剑。
「不!」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黑色劲装的少侠惊呼一声,似要阻断什么事情的发生。
然而他的喊声於长风呼啸的战场之上掠过,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剑尊扬起长剑,终究是劈下一道明丽绝伦,仿佛能将这方天地照亮的剑意来。这一剑,乃是心之剑,魂之剑,乃是将自身道路、意念、心性、坚持、执念尽数凝於这一道剑光之中,长剑斩下,几有将此世刺破之感。
下一刻,璀璨耀眼的剑光倒卷而上,若九天银河倒卷而来,浩浩荡荡、轰轰烈烈的冲向了那天之伤口,剑光一化二、再化四,最后分化爲千千万万,将那如潮水般涌进来的天魔尽数一剑斩杀殆尽。
这些数量庞大无比的天魔於剑尊这一惊艶之剑侠尽数断绝,再无一个残留於此世。紧接着,剩余的千万道剑光交织成网,密密麻麻的遍布於天边,最后以剑光爲綫,织出了一张剑网挡住了天之伤口,阻拦了虚空之中的天魔进入此世。
高空之中,长风鼓荡白色衣袍纷飞而起,宛如谪仙一般。剑尊手持长剑,最后从高空之上遥遥看了这苍茫大地一眼,目中似无情寒绝,似淡漠无情,然当注视着这世间万物时,眼底深处仿若有淡淡笑意掠过。
呼……
风轻轻刮过,立於云端之巅的白衣人顿时仿佛是云烟一般,被风轻轻吹拂而过,便消失无踪,自此绝迹於这片天下。在挥出那道凝聚了心血、神魂的心之剑、魂之剑后,剑尊爲守此此世,爲阻天之伤口,已然身陨。
千古艰难,唯一死尔。以死证道,再无遗憾。
「师尊……」黑色劲装男子怔怔仰头,手中长剑陡然落下,不由潸然泪下,语气既是悲痛交集,又有一种吾辈剑修当如是的感觉。他知道,也许这便是师尊对他最后的提点和教诲了。
数载以后。
山峰高耸,清幽古静,雾气缭绕,朦胧难辨。山巅笼於飘渺云雾之间,云深不知处而不分道路。此处钟灵毓秀,灵气充沛,山峰孤绝,云雾飘渺,於山巅之上,有古朴剑庐一座。
山下自云雾中蜿蜒而出的小道上,一个粉雕玉砌的孩童背负着比他还高的长剑,迈着小短腿艰难却又坚定的踏在山道之上,当他跋涉百里,极尽绝境,终是攀於山巅后,便见剑庐之中端坐着一黑衣剑客。
他五官俊朗,眉宇刚毅,膝上横着一柄长剑,似出鞘而非出,气质渊渟岳峙,剑意锋锐凛然至极。他陡然睁开双眸,看向浑身汗如雨下,全靠自身毅力坚持,步步艰难踏足於此的男孩,沉声开口:「吾爲剑尊。」
「从今日起,汝爲吾座下弟子。」
今时之景,一如往昔。
光幕陡然熄灭,徒留幽幽空灵之声,落幕之时,黑暗空旷的影院中忽而有几声啜泣响起,呜呜咽咽、难过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