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楹连忙含泪道:「大家收束思绪,不要再想报复之事,我们已经被种下了奴印,再这么挣扎反抗下去,怕是大家性命不保。大家不要再挣扎了,只有这样才能免受这生不如死的痛楚。」
听了雪楹的劝说,原本对玄渊的话根本不相信的狐狸精红琇连忙收束自己的念头,再也不敢多想一丝有关於报复玄渊的念头,终於是觉得痛楚感如潮水般退去,再也没有那整个人都要被撕裂的痛楚了,它趴在草地上,已经是奄奄一息:「呼呼……」
「红琇,你没事吧?」见红琇不再满地打滚,虽然是浑身无力般的趴伏在原地,但似乎已经不再痛苦,雪楹连忙扑了过来,抚了抚它身上因爲满地翻滚而乱七八糟的狐狸毛,焦急问道。
皮毛火红的狐狸恹恹的趴在地上,尖嘴张开发出虚弱无力的声音来:「不疼了,但是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好像浑身修爲都被抽走了。不过无碍的,休息一阵估计就能够复原了。只是……」
红琇苦笑了一声,终究没有把「就算修爲恢复了、也不受万箭穿心之苦,他们以后却要一直做这个人奴隶,受他驱使」的话说出来,妖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连山神大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他们呢?
落在这个人手中,有奴印爲限制,只要他们敢违背,就要承受生不如死的惩罚和折磨,在这等痛苦之下,他们又能够坚持多长时间?至於自己去寻死……刚才那等痛楚之下,红琇岂能没想过自杀?然而奴印种下后,当真是连自己想死都死不了。
当心头浮起想要自尽身亡的念头时,他们所遭受的痛苦会越发令人难以忍受,当痛苦加诸於身,他们连去死的力气都没有。君不见山神大人就是不想纳头拜玄渊爲主人,所以才拼死用鹿头去撞击山壁,然而哪怕它将头顶的鹿角都撞歪了,依旧没死。
有了红琇带头,其他几只妖怪们也明白铭刻在他们头顶的淡金色降魔符文的厉害,再不敢反抗,在打消了心头的反抗和排斥后,原本金光闪闪,释放出压力惩罚这些妖怪的降魔符文黯淡了下去,重归淡金色,不再令众人感受到难以忍受的痛楚。
「看来你们是服了。」见这些妖怪瘫软在地上呼呼喘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玄渊眯了眯眼睛,唇角露出一丝淡漠的笑意来,语气淡淡的说着,「既然你们已经不再反抗,想来是认命了,既然如此,日后就乖乖听话。」
「……是,主人,日后我们定当听从主人吩咐,绝不敢再反抗,也不敢有二心。」包括山神、雪楹在内的一干妖怪们都讷讷应了一声,体味过刚才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和想死都难的经历,他们现在胆战心惊,完全不敢反抗了。
摆了摆宽大的长袖,玄渊垂眸神情淡漠的看了一眼这些妖怪们,随口说道:「走吧,跟我一起下山。你们下山后,不得暴露自己的妖怪身份,只装作普通野兽就行。嗯——」他看了眼鹿首蛇尾,身上裹着皮毛的山神,觉得有点辣眼睛,真的丑得惊人。
当然了玄渊也知道,山神长这副寒碜模样也不是它愿意的,它是自山民供奉香火中诞生的,形象来源於古早愚昧迷信的信仰,不过既然山神长这个样子,那还是别下山了,所以玄渊便接着道:「山神留在岐山中吧。」
留下山神,除了有它外貌太寒碜的考量,还因爲山神从本质上来说和妖怪不同,它是没有办法远离自己的属地太远的,离得太远它可能就死在外面了。山神说到底是寄托於香火、寄托於岐山而诞生的「神明」。
老村长将玄渊临走前悄悄附耳在他耳边所言的事情安排村子里的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做好后,才觉得自己对得起收下的那锭银子,方才安心。然而玄渊上山后,他也是十分担心这大好一个年轻人会就那样死在岐山中,故而也是坐立不安。
就在老村长等在山脚下时,突然听旁边有人指着岐山大喊起来:「诶,回来了!他从岐山回来了!」
老村长连忙抬目望去,却见玄渊一身白袍、潇洒不羁的漫步下山而来,而在他身后,却跟着十余只动物,除了野鹿、獐子、狐狸等野兽,竟然还有一只吊睛白额大虎,步步踏来当真是虎虎生威,只不管这老虎瞧上去多么威风,却只敢跟着玄渊背后,不敢逾越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