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了扬眉,玄渊敛眸掩去眼中深意,轻笑一声说道:「至少你们现在还好好的活着,虽然是被种下了奴印无法反抗,但至少到目前爲止,你们依旧安然无事。」
将这些事情说完后,玄渊也不去管雪楹这心系陈兰生的蝶妖心里如何作想,只是招来骏马骑了上去,招呼众妖继续赶路,往距离此处不远的京城赶去。
这陈兰生和雪楹的这场人妖绝恋要如何进行下去,有多少波折,最终会走向何等结局,其实都不是玄渊所关注和在意的,他只是答应了谢湛要替护持父母,报谢家满门被覆之仇而已。
反正现在陈兰生已经被关进大牢,雪楹也被印下了奴印,她的妖怪朋友们也是一样被一网打尽,上一世害得谢家满门被覆的人和妖都已经再难翻身,终究是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了,用不着玄渊多费心思。
此处距离京城已不足一个时辰的路程,在接下来赶路的时间中,除了玄渊依旧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以外,岐山等妖都有些蔫蔫的,却是在因爲天师道观可能讨伐他们而感到惊惶担忧。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在岐山盘踞多年都没有引起天师道观的注意,如今仅仅只是因爲帮助陈兰生考科举便被天师道观给盯上,有被天师道观动手降妖伏魔的危险。
更让他们惊骇难言的是,他们现在可正是朝着天师道观的地盘而去呢,正如贼往公门走,既是心虚又是害怕。现在他们只能希望,给他们种下了奴印的人有能力护着他们不被天师道派抓走了——
正如玄渊所言,与其落到天师道派手中被剥皮抽筋、降妖除魔,还不如跟在玄渊身旁呢,至少他们被种下奴印一日有余,仍旧不曾出现伤亡,最后就是被关进笼子里、拖牛车有些伤自尊、脸面罢了。
「我对不起大家……是我连累了你们,去偷试卷考题的人是我,便是天师道观的道士们要问罪,这等罪责也由我一人承担!」雪楹覆满了白色鳞粉的翅膀垂下,语气既痛且悔。
蹲在笼子里的红琇闻言甩了甩尾巴,微微沙哑自带魅惑的语气也显得有些恹恹的:「雪楹,这可不是你自己说一人承担就能一人承担的,你愿意,天师道观那些老牛鼻子道士未必愿意呢。」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暂时别太担心这件事情,咱们现在也不是就任由那些道士打压了,凡事不还有人在前面顶着么?」她说着,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便偷偷瞄着前面架马前行的玄渊,显然意有所指。
不管这些岐山妖怪们心中是如何作想,因爲白虎精化作了人形,虽然在进城时因爲他是个土包子而闹出了许多笑话来,但到底没有引来众人惊惧害怕,城门附近目睹一切的百姓只以爲这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哪里知道其实是乡下来的老虎呢。
只是一干岐山妖怪长年居於深山之中没有见识,见了大宁京城的繁华却是移不开眼,不说得了玄渊命令化作人形的白虎精是如何一便拖着牛车眼睛粘在街道两旁热闹之上使得脚下走得跌跌撞撞,就是笼子里的红琇等人也是看得目不转睛。
「娘,你看那只红狐狸,真好笑,它的尖脸都塞进笼子缝里面了,两只眼珠子还瞪得滚圆,难道是看热闹给看待了?」
路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被娘亲牵着在街上行过,却正好瞧见了旁边一个壮汉拖着牛车经过,牛车上一个笼子里装了只红狐狸,正扒着笼子缝隙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两旁热闹的商贩,当下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这只狐狸真好笑,不仅狐狸好笑,她头上居然还停了一只蝴蝶,哈哈哈哈白蝴蝶停在红狐狸额头上,真的好好笑。」小姑娘见雪楹停在红琇额头上不动,一狐一蝶都傻乎乎的看着街道两旁风景,天真烂漫的她当下忍不住取笑起来。
红琇哪里听得到这小姑娘对她的嘲笑,她目光落在街道两旁熙攘人群和繁华商铺上,忍不住在心中想到,都说京城繁华,如今我可是亲眼见着了,这里当真是比岐山好一百倍,那锦缎脂粉,当真她从未接触过的好东西。
只是红琇目光一转,却看到街边一个摊子上所贩卖的货物,竟然是一张张皮毛,当下一张红狐狸脸陡然变得刷白,那可是狐狸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