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附和的修士有些是对苍正派怀有不满和愤恨的散修,但更多的却是混过来浑水摸鱼的人。季涵的道侣大典苍正派有意办得热热闹闹,所以是广发请帖邀请了许多大能前来观礼,如今苍正派山脚下,真可谓是卧虎藏龙。
而这些聚集而来的人,可不是个个都对苍正派抱有善意的,打着主意想趁机给苍正派添乱的家伙们可以说是比比皆是,修真界本身就是你争我夺,就算是同爲正道,也不缺争斗。
「你、你们!」被这些嘲讽的话语一激,那苍正派女弟子顿时满脸涨红,愤恨之下,竟是锵的一声将随身佩剑抽了出来直指楼下的修士们,「你们谁敢再多说一句厥词,我今日就割掉你们的嘴!」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突然自四面八方响起,带着些许讥讽和不屑:「一个开光期的小娃娃就敢当众如此放话,真不愧是苍正派的弟子啊,就是不知道今日这么多人,你是不是能一个个把我们的嘴巴割掉。」
「呵,不是我说,多年前我曾与苍正派大弟子宁修臣见过一面,那方是品德出众、天资非凡之人,自他失踪后,苍正派年轻一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连这样的货色也收。」
此言一出,不少散修和暗中隐藏之人就哈哈大笑起来,在混乱之中,许多不敢惹事的散修们悄悄退去,剩下的都是自负实力和来历,压根不屑对着几个旋照、开光期弟子低头的修士。
「这就是苍正派么?感觉很失望啊。」随手丢开手中的酒杯,已经喝完一壶酒的玄渊啧了一声,宁修臣虽然很憎恨季涵,但对苍正派却还有很深的感情,玄渊原本还以爲苍正派有多么厉害,现在看来嘛……也不过如此。
楼下的闹剧越演越热,这不过是一些势力与苍正派爲难在暗中所做的一些小试探而已,玄渊无意去看,他现在要前去苍正派山门,得赶在季涵道侣大典那日之前,好好调查清楚苍正派有哪些人需要处置,如此……
才好赶在道侣大典那一日,当着苍正派所有邀请而来的「观众」面前,将一切揭露啊。宁修臣是季涵与小师妹的大师兄,向来对他们亲厚有加,得知他们结爲道侣,怎能不送上贺礼呢。
想来,季涵一定很高兴收到这份贺礼吧。
身影缓缓淡去,下一刻,玄渊直接穿过了苍正派的护派大阵,出现在了苍正派主峰之上。淩空悬浮於主峰之巅,黑色袍脚在风中吹得猎猎作响,玄渊舒展广袖,按照宁修臣的记忆找准了方向:「就在那里。」
下一刻,玄渊已经来到了主峰上的宏伟宫殿之中,站在了苍正派掌门平日闭关打坐的静室之外:「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玄渊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身影徐徐淡去,无形无体一般,他直接穿过了布满了禁制的房门,进入了静室。
这间静室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一派掌门日常修炼闭关之所,虽然面积很大,但房间中空荡荡的,只是墙上挂了一幅「静」字,摆着两个蒲团而已,当真是极爲简朴了。
其中一个蒲团上盘膝而坐一个人,他五官端正,满脸正气昂然,说不上十分俊美,只是口鼻方正而已。此时正微微皱眉,越发显得威严肃穆,渊渟岳峙,正是有着宁修臣年少时十分崇拜向往的面貌的苍正派掌门。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玄渊的造访,手中却是拿着一个玉碟,皱着眉头垂头凝视着。玄渊走过去低头一看,不由微微挑眉,因爲这枚玉碟赫然正是宁修臣的,而且这枚玉碟依旧亮着,证明玉碟的主人还活着。
苍正派掌门继续低头凝视着玉碟,沉默无语,玄渊耐心极好的等待着,果然许久后,他终於长长叹了口气,饱含怀念、无奈、叹息的说道:「修臣,如果你没有坠下坠魔崖成爲魔修,那该有多好。」
宁修臣是他最爲得意的弟子,他一直把宁修臣当做接任人来教导,在宁修臣失踪之前,一直坚定要将苍正派掌门之位传给宁修臣,甚至於一开始……他的女儿,也该是和宁修臣结爲道侣。
「可惜造化弄人……」苍正派掌门轻轻叹息,「你被迫堕爲魔修,爲师能做的,只是压制门下弟子不要追杀你『除魔卫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