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玄渊没能从初代血族遗留下来的典籍和传说中得到任何启发和好处,仅仅只是知道曾经也有一个存在掌握过时间之力,知道在这条道路上玄渊幷非一人踟蹰独行,也曾有人与他一样行走在这条艰难无比的道路上,光是知道这些就已经让玄渊心里十分高兴了。
抱着这种就算什么收获都没有也无所谓的态度,玄渊在这间偌大的摆满了古籍的书房内转悠起来,不断的翻看着书架上摆放着的一本本古籍,寻觅着他感兴趣的那部分久远到已经被深深埋藏在时间长河之下的历史。
虽然玄渊幷没有抱太多希望,但不知道是不是他这种无爲淡薄的态度反而让他行事变得顺利起来,玄渊倒还真的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描写初代血族的只言片语,只不过这段描写颇爲有些惊悚可怖,若是放出去让人看到,只怕立刻要掀起腥风血雨。
尤其是这段描述若是被教会的人看到,只怕很有可能会让许多教会人员当场信仰动摇,觉得神只再也不是神只,被贬成恶魔的再也不是恶魔。其实哪里有什么正义和邪恶的区别,一切传说都不过是后人杜撰,而杜撰这些历史的是胜利者。
至於胜利者一方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这重要吗?那当然是不重要,既然连历史的书写权都属胜利一方,那自然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至於真相,那不过是隐藏在所谓历史之下的苍白虚无罢了,根本没有什么人会去在意。
「教会所信奉的神只曾经与初代血族争夺神位数千年么?」玄渊合上古籍,垂眸若有所思的沉吟起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毫无疑问这场争夺最后是初代血族输了,踏上神只之位的人是教会所信仰的那位神只,而初代血族了无踪迹——很有可能已经陨落,或者被放逐了。」
「不过就算是输了,血族依旧存留了下来,成爲了这片大陆上支配黑暗的银月之子,甚至与背后有着一位神只撑腰的教会对峙多年。从这一点上来看,初代血族的手段果真高超,本事也是非凡,就算失败依旧将整个血族保全,让教会都拿血族没办法,这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
玄渊仔细推敲琢磨了一番初代血族所做的事情后,忍不住微带赞叹。像争夺神位这样的斗争,毫无疑问是你死我活一般残酷的,然而在这样残酷的争斗中落败,初代血族的后裔却没有被踏上神座的神只所覆灭,而是存活了下来,甚至活得很好,这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了,能做到这一点的存在可不多。
虽然幷没有找到初代血族掌握了时间之力的记录,但是从这些古籍中偶然窥见了些许当年被隐藏的真相,也已经是不小的收获了,至少对於这个世界血族与教会这两个势力隐藏在背后的来历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这让玄渊很是满意,幷没有太失望。
毕竟初代血族还活跃在这片大陆上的时候已经过去太长太长时间了,玄渊早就做好了找不到什么有用綫索的准备,能够找到些许有关於当年历史只言片语的描述,已经是侥天之幸,实在没有什么好遗憾和失望的。
砰砰砰!
就在玄渊坐在书房宽大奢华的书桌上耐心细致的研读着古籍时,书房门被人敲响玄渊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便只抬头淡淡道:「进来。」他手中还握着一卷已经有三千年历史的古籍,修长白晰的手指轻轻划过泛黄的粗糙羊皮纸,研读这些因爲时间流逝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文字。
银发披肩、血眸深邃的莱茵公爵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在动作优雅的抚胸躬身行礼后,他微微笑着道:「殿下,那群试图逃跑的教会信徒已经被抓捕了回来,没有一人逃脱。殿下可要亲自审问他们,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指示?」
几百个血族去群殴几十个教会信徒,没理由还会放走谁逃脱,玄渊对这个结果幷不意外,他动作轻柔的合上古籍,在下楼之间,玄渊神情淡漠的问道:「死了几个,活捉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