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尽皆不凡,但在穿书者所看到的那本书最后,作爲当今陛下幼子的睿王却才是真正的赢家,最后坐上了皇位的人是他。无论是太子也好,其他七位王爷也好,都不过是垫在他脚下的石头,助他登上帝王之位而已。
能以一介幼子身份干翻册封多年的太子和排在前面的七位兄长,这样的睿王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深情不悔的男子,一段爱情传说里的男主角?他分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心机深沉,手段狠厉,心志过人,如此才会成爲夺嫡之战最后的赢家。
接过睿王的请帖之后,玄渊眨了眨眼睛,心头吉光片羽一般的掠过一个灵感,却是计上心来,突兀冒出一个好主意来,他将请帖握在手中,负手而立,露出温润清淡的笑容来,淡淡笑道:「睿王邀请,在下岂敢不应?」
反正正好是午时,找个地方用膳也是不错的选择。睿王是天潢贵胄、皇子亲王,膳食必定是珍馐佳肴,有人愿意宴请,玄渊也不必拒绝。
也不知他突然想到的好主意到底是什么,这一刻玄渊眼中涌现的笑意竟是短暂驱散了他眸中的幽暗,眸中星星点点的笑意清然好看,像是愉悦快慰,又仿佛夹杂着不怀好意的戏谑和洒然。
玄渊同意了要赴睿王的宴,灰袍中年人顿时就喜笑顔开,幷语气小心的询问玄渊的身份和来历。
眯了眯眼睛,玄渊笑得意味不明,他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神情,眉宇间还微带稚意,但却幷不显得青涩稚嫩,只勾了勾唇,语气温和的自我介绍:「在下秦修茂,只是一介学子,如今身上也只有一个秀才的功名,实在不是什么精英才子。」
听完玄渊的自我介绍,这灰袍管家先是一怔,继而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掠过一抹恍然和惊讶,在引着玄渊往睿王别院而去的路上,对玄渊的态度越发恭顺,但却幷不让人觉得谄媚,很是会做人。
睿王的别院就在距离玉泉山不远的一处庄子里,乘着睿王府派来的马车,不过走了一刻钟便到了别院。等玄渊被人领着来到别院的堂中,却见堂中已经摆着两张案几,一身穿玄锦长袍的俊美青年高坐上首,气势惊人,尊贵不凡,正是睿王祁涵。
灰袍管家急匆匆走到那俊美青年身侧,不知垂头躬腰说了什么,睿王冷峻面容上竟稍稍掠过些许暖意,抬眸看向玄渊,态度还算和善的对他微微点头,一摆手示意玄渊坐下:「原来是秦大学士的长子,请坐,本王一时兴起邀请秦公子前来赴宴,有些冒失,还请秦公子不要在意。」
说是宴会,其实也只有睿王和玄渊二人罢了。睿王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天生的好相貌,他气质不凡、十分尊贵,虽有皇族傲气却幷不让人觉得可厌,只觉是天生气度,让人颇爲想要臣服。
玄渊坐下后,神情淡然、含着三分似有若无的清浅笑意和睿王你来我往、不知真假的交谈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回应着睿王的一些场面客套话,既不露怯,也不热情,他温润如玉、君子端方,好似只是来赴一场寻常的宴会,幷没有太多表态。
睿王显是没想到一个才十五岁的少年能这么沉得住气,不过睿王也很年轻,今年不过才十七岁而已,只是气势惊人、神色冷峻,方才令人觉得像是青年,其实称他少年也说得过去,反而更合适。但只要是直面过睿王的人,都不会觉得他是个普通的稚嫩少年。
「本王对玄正观向来也是十分推崇,只是无奈幷非有缘之人,不得机缘踏上玉泉山,故而对能进入玄正观的秦公子你十分好奇,特才请你前来赴宴。」睿王打了好一会儿太极,总算是有些不耐了,终於说到正题,「不知秦公子你可有幸见到长仪真人?又所求了什么?」
玄渊垂下眼帘,眼中眸光一闪,唇角隐秘勾起的笑意近乎讥诮,似笑非笑一般,他半低着头,倒也没有隐瞒,很干脆的说道:「确实见到长仪真人了,幷请他替我批了命。」
抬起头来,在正堂中,玄渊幽深眸中有一瞬眸光不明,仿佛别有意味,他淡笑着接着对睿王说道:「其他评语倒也罢了,殿下有所不知,在下身上有一桩指腹爲婚的亲事,但长仪真人却说我姻缘綫短,不宜太早成亲,且……」
略一停顿,玄渊半垂下头,眼中幽暗之意大盛,却声音极轻,意味深长的接着道:「与我定亲之人生具凤命,怕是与我有缘无分,幷非良缘,最好早早退去亲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