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股恐怖无比的威压给压制得不由自主趴伏跪下的貂族暗卫,只觉得自己连喘气都难,他整个人就像是风暴中被肆意狂卷的树叶,无时无刻的都在被凛风刮刺,被风中所带的巨力挟卷到半空中四处抛飞不断,随时可能犹如干枯的树叶一般碎成一片片。
跪伏在书房门外的貂族暗卫已然是一头满头大汗,汗流浃背之下,他浑身的衣衫都已经完全湿透,整个人再也没有了之前傲慢骄傲、自以爲是的态度,无声却凛然的战栗自他心间涌出,席卷他全身上下,让他再也找不回之前那样不把狼族放在眼中、认爲他们不值一提的心态和得意自得的想法。
无声无息间,在这个跪伏着趴在地上的貂族暗卫面前,紧闭的书房门轰然打开,露出书房内的陈设来,这临时租赁的小院其实幷不大,主殿中的书房面积也大不到哪里去,所以房门一开,这貂族暗卫就直直看到了书房内所摆放的书桌,以及坐在书桌后面,神情漫不经心的正在收拾着写满字迹纸张的玄渊。
貂族暗卫感觉整个人都好像沉浸在深沉的海底,无边的威压像是海底无处不在的海水一样汹涌澎湃而来,将他整个人压在水压沉沉的海底深水中,这种仿佛随时会溺死於深海之中的感觉幷不好受,甚至可以说给人带来极大的恐怖感和畏惧感,毕竟时刻面临生死,对於许多人来说幷非能轻易接受和无动於衷的事情。
这个貂族暗卫清楚的知晓这股让他生不如死、饱受种种折磨的威压就源於这个坐在书桌后、神情漫不经心的男子,正是这个他幷没有瞧在眼里,以爲实力不过如此的狼族九皇子,他此刻还在自顾自的收拾着书桌上摆放的东西,态度随意散漫,而让他生不如死的威压也不过随手而爲,根本未用全力。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过去的自己有多可笑,他自以爲实力强大可以蔑视狼族九皇子、给他下马威让他不敢瞧不起貂族,殊不知他才是井底之蛙,偏见让他看不清事实真相,只知道以管中窥豹所得来的信息去定义狼族九皇子,如今才会被狠狠打脸,被现实教导、打脸,这才看清楚真相爲何。
这个貂族暗卫心里是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以外谁也不会知道,更无人在意然后去探究什么,在书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后,下一刻,书房内便传来一句语气淡漠的吩咐:「进来。」他说这句话时语气虽然清淡平静,但却让貂族暗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头也埋了下去。
顿了顿,玄渊微抬起头来朝趴在地上的暗卫看去,先是动作随意的将写好的雪明煦修炼计划丢到一边,方才似笑非笑道:「贵国陛下遣你前来,必定是有要事。既是如此,那便不必客套废话什么,不如直言吧。」唇角的笑意清浅淡然,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在下可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些无关的琐事上。」
这样傲慢不屑、轻狂恣意的话语,若是在之前听到,这位貂族暗卫心中必定会愤怒异常,认爲这是狼族有心要与貂族翻脸,所以态度才会如此跋扈猖狂。然而此刻,他却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心悦诚服的觉得就该如此——在妖界,本就是强者生,弱者死,强者具有支配权和话语权,而弱者要么选择追随强者,要么只能选择死。
「不敢有瞒九皇子殿下。」浑身上下依旧被深沉可怖的威压所包裹着,重若千钧的重量担在身上让貂族暗卫喘不过气来,但他还是艰难提着气,语气恭敬的回禀道,「是我族陛下派我前来请九皇子殿下前去皇宫中商讨貂族与狼族联姻的大喜事。」
听到这个答案,玄渊修长的眉挑了挑,眼中露出几分讥诮不屑来,他轻笑一声,声音低沉微微沙哑,却是语气不动声色的问道:「联姻?是谁说狼族要与貂族联姻?就算貂族要商讨大事,也不至於找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吧?」
貂族暗卫幷没有听出玄渊语中深意,老老实实说道:「是狼皇陛下派人送来了国书,言明狼族有意与貂族联姻的大喜事。所以陛下才会派遣我来给殿下送请帖。」身上扛着深重的威压,貂族暗卫艰难摆出行大礼参拜的姿态来,肃声恳切请求道,「还请殿下随属下移步皇宫,面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