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投注过去这一看,白暖也忍不住沉默了下来,只见在落满尘埃、十分破乱,一看就是早已经荒废的鸟窝当中,当当正正摆着一封白底暗纹、纸质华贵的书信,很显然这封书信不可能是由什么飞鸟无意间叼过来的,只有可能是被人特意摆在这里的。
而在这封信的表面上所留有的一行力透纸背的飘逸字迹更加证明了这一点,这封信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自他们两个倒霉蛋被困在这处山崖后,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能够做成这样事情的人当然只有玄渊,而信封上所写的字迹是「打开信来有惊喜」,所以这果然是考验?但这个考验的结果……究竟会如何呢?
雪明煦和白暖此时都不由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在玄渊手上艰难求生的经历,一时间都十分踌躇不定,幷不敢去碰那封信,即使上面写有惊喜两个字。这惊喜两个字可是玄渊写上去的,谁知道对他来说惊喜到底是什么呀,搞不好在他看来,他们两个挂在山壁间当壁虎,一次又一次的死了上百次也是惊喜啊!
「拆?还是不拆?」雪明煦努了努嘴,朝着鸟窝里摆放的那封信使了使眼色,询问白暖的意见,「我个人觉得,这个所谓的惊喜不太可能是真的让我们高兴的事情。而且……」他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满脸沧桑的叹道,「我们腾出一只手去拿信,可能就摔下去了。」
对雪明煦而言,从小就失去母亲庇护、父亲也冷漠无视的他想要在啸月皇朝的皇宫中生活下去,就必须要小心行事,警惕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和悲剧,宁可所求无功,也不希望犯错导致满盘皆输,谨慎和小心是刻印在雪明煦骨子里的,他天性就是一个保守克制的人,没有豁出去冒险的冲动。
「拆!」比起雪明煦的谨慎逃避,反而是从小到大日子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一些的白暖更有勇气去拼一把,更加莽一些,她一咬牙恨恨吐出一个字来,直接伸出右手朝着鸟窝里的信封抓了过去。一只手腾空抓住信封后,白暖另一只死死拽紧山壁凸起的右手就有些发软,有种扛不住要往下掉的感觉,她捏紧手中的手,一咬牙一狠心,直接主动松开了另一只手抓着山壁的手。
「白暖!」看到白暖爲了抓住信主动松手摔了下去,雪明煦顿时语气惊惶担忧的大喊了一声,哪怕他知道有玄渊在,就算白暖还是如之前那样死掉了也会被复活,但心头还是忍不住涌起一阵心悸和深切的担忧来,若非雪明煦一向谨慎,此时心神俱震之下他差点就随着白暖一起摔下去了。
双手死死抓住信封,整个人仰躺着朝下方坠落下去的白暖在身周猛烈吹拂而过的疾风中仰头努力朝雪明煦露出一个微笑来,即使她眼睛被风吹得睁都睁不开:「你别担心,我没事!」她双手捏着信握於胸前,口中说出的话因下坠而卷过得猛烈狂风而被吹得断断续续,「大不了就是死一次,我们都经历那么多次了,不差这一回。」
虽然白暖是这样说,但是雪明煦却知道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什么死的次数多了不差这一回,每一次摔得粉身碎骨而死,对他们而言都是十分惨痛的经历,绝对不会因爲死亡次数增多而有所改变,所以白暖这些话说着,其实也就是安慰他、让他不要太担心了而已。
雪明煦扣紧在山壁之上的双手死死用力,骨节分明的手指深深插进坚硬的岩石当中,手指在石头上磨蹭划过,皮肤被划破,鲜血渗出来,於苍白的岩石上染上一片暗红的血色。他咬牙看着山崖之下深不见底的深谷,几乎有种忍不住跟着白暖一起往下跳下去的冲动。
此时在半空中正在急速往下坠落的白暖的情绪却是笃定而坦然的,虽然她还是惧怕死亡那一刻的恐惧,但既然这是她做出的决定,就没有徘徊犹豫。白暖爲什么心怀笃定呢,因爲她其实是主动选择了往下坠落,而只有主动往下摔下来,她才有足够的时间打开信封,看看玄渊到底是玩的什么把戏。
再经历一次死亡的折磨看清楚玄渊设置的考验,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