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百花仙子不是有意「欺瞒」於他,玄渊又显然对冥界很了解,还愿意拿他知道的冥界之事来交换有关於息壤的情报,禹黎便不由有些动心,他心中沉吟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心头渴望,转头看向了西王母,目光殷切渴求,在浓密窍长的眼睫下黑眸亮闪闪的,充满着让人不忍拒绝的闪亮光辉。
西王母实在难以抵抗天帝禹黎的狗狗眼,在与他对视两秒后就忍不住举白旗投降,她轻叹一声,朝禹黎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禹黎的请求,愿意将息壤的消息告诉玄渊,甚至……如果玄渊真的能够说出禹黎渴求追寻的那个人的消息,让西王母把她自己所珍藏的息壤取出部分送给玄渊,都不是不可能。
「息壤诞生於父神背脊所化的撑天神山之巅,也就是我们脚下的这一座昆仑山。可是万载之前,远古水神撞柱而亡,他身陨之时却也同样将撑天神山的山巅给撞塌了,自那以后,撑天神山更名爲昆仑,而三界之中再没有新诞生出来的息壤,只有在山塌之前各路仙神从昆仑山巅取走的那些息壤还保存着,只是万年过去,各路仙神手中所存的息壤只怕已经所剩无几了。」
说到这里,西王母便住嘴不言,反而看向了天帝禹黎,示意他可以礼尚往来的询问玄渊一些他想问的事情了,毕竟她刚才已经说出了两个信息:第一,能够生出息壤的撑天神山的山巅已经被撞塌,普天之下不可能有新的息壤诞生;第二,在撑天神山崩塌之前,曾有各路仙神从其山巅取走息壤,幷保存至今。
禹黎闻弦知雅意,在稍作沉吟后,他轻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激荡,却依旧忍不住声音微颤:「不知玄渊道友在冥界之时,可曾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又或者遇到过什么不寻常的人?嗯……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遇到过画风和冥界不太相符的人。」
眼中极快的掠过一丝笑意,玄渊很快明悟过来,看来这件事情就是天帝禹黎一直在追寻的事情了,他紧抓着冥界不放根本不是因爲冥界对他来说是三界中自立、不听天庭调度的一界,只是因爲他认爲他想要找的人可能在冥界之中藏着罢了。
稍作沉吟,玄渊也不打算在这件事情隐瞒禹黎什么,就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有。我在冥界之时,曾与奈何桥右端见到一个徘徊在桥下、河畔不肯离开的人。那人幷非冥界之人,千万年来徘徊於河畔,冥界无人知晓他的身份、来历,更没有人知道爲什么他明明已经走过了奈何桥,却不愿前去转世。」
那个在奈何桥下、忘川河畔徘徊不去的身着淡金色衣袍的身影已经在奈何桥的另一端,这说明他已经走过了奈何桥,走过了那落满尘埃、一步一忆的青石砖桥,也曾饮下过孟婆汤忘却一切前尘。然而,他在走过奈何桥之后,却不再往冥界深处去转世投胎,反而徘徊於桥边数千年,这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奇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听闻玄渊肯定的回答,禹黎的呼吸忍不住一滞,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明明灭灭间闪烁着希冀和渴望,不由用充满惊喜和渴求的语气连声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徘徊在冥界奈何桥下的人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瞧禹黎的反应,玄渊就知道其中自有内幕,看来天帝禹黎很可能就和徘徊在忘川河畔的那个淡金色衣袍的男子有关系了,这倒是提前满足了玄渊的好奇心,让他不必再等判官整理出冥界这几千年来试探性的与那个身着淡金色衣袍的男子的交流内容,不用通过那些典籍去推测此人的身份,相信天帝和西王母会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至於禹黎的追问嘛……玄渊不由扬了扬眉,薄唇微勾起来,露出几分似笑非笑来,他低低的嗤笑了一声,语气平静淡漠,却不容置喙:「我从不做亏本生意,你要是想问出更多的事情来,那就拿另外的消息来换,比如说……这三界之中,到底谁手中还珍藏着息壤。」
「又或者……」唇角勾出几分带着带着深意的笑容来,仿佛带着几分笃定,玄渊轻笑一声,却是淡淡道,「你们直接拿出息壤交给我,那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你们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
禹黎不由脱口而出道:「我们给你息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