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种在荒郊野岭发生的高坠案,更是让法医也为难。
意外坠下崖内的屍体,跟被人在身后轻轻推上一把掉下去的屍体,其屍体征象基本不会有什么区别。
如果是这种情况,通过验屍就很难判断出来。
林新一以前工作的时候,也办过几起山岳景区发生的高坠案件。
这些案子大多都是以意外结案。
唯一一起被判定为他杀的,还是凶手在推人下山的时候太过粗心大意,正好被景区安装的摄像头给拍到了。
被拍到的那起是他杀,那些没被摄像头拍到的案子,凭线索只能判定成意外。
那它们到底是不是意外?
这就让人细思极恐了。
“在这种荒郊野岭出事,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如果屍体上还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痕迹,那法医也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所以,对於这种案子,我们必须谨慎再谨慎。”
“一定要竭力调查到最后一步,才能给出结论。”
林新一的表情非常严肃:
这种案子办起来很难,却也“不难”。
毕竟只要给出“意外”两字作为结果,无论是死者家属,还是社会公众,就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而野外勘察工作可是很累的。
光是那“搜山检海”需要的大量警力,就足以让领导直掉头发。
这就很容易让人生出偷懒的想法。
想着即使费大力气在山里搜查,也大概率改变不了“意外”这个结论。
所以,还不如像数学暑假作业后面的参考答案一样,因为一个“显然”、“易得”,就直接把证明的过程省略掉。
“我们作为人民警察,绝对不能有这种想法。”
林新一又不知不觉地使用了让毛利兰和服部平次都觉得不太适应的词汇。
但“人民”二字就是有种无法用其他言语替代的,沉甸甸的分量。
如果心里没有这个词,就会不知不觉地养成警视厅原先那种屍位素餐、人浮於事的不良风气。
而在警视厅那种令人发指的摸鱼风气下...
就连当年浅井成实一家那么诡异的灭门案,都能被当成“意外”草草糊弄过去。
“作为执法者,使用‘意外’二字必须谨慎。”
“虽然付出艰辛的努力,最后还是有可能得出错误的结论。”
“但只要我们把能做的调查都做到最好,就能把我们出错误的概率降到最低。”
林新一无比认真地嘱咐道。
“嗯...我们一定会记住这句话的!”
毛利兰和服部平次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尤其是服部平次。
他以前在其他警察身上,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沉甸甸的力量。
那是一种责任感、使命感,不仅是忠於警察职业的荣誉,更是忠於某种更崇高的信仰。
“这才是真正的警察吧...”
不知不觉地,服部平次对警察的印象完全改观了。
他本来还对自己无奈放弃侦探职业而心有不甘,此时却是悄然有了新的目标。
“我们会尽力在每一个案子里都做到最好,为死者找出一个真相!”
“好!”林新一满意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便安排起了初步的勘察工作:
“这林子里没手机信号,我已经让我女朋友出去报警了。”
一大一小两个“女朋友”都去了。
小的那个不太情愿,但还是被大的那个给抱着走了。
“要不了多久,景区派出所的警察应该就能赶到。”
“平次你和毛利小姐在这里负责初步勘察现场,尤其是注意那串土坡上的足迹。”
“手套、卷尺、手电筒、证物袋,这些基础设备找毛利小姐要就行了。”
自从认识了柯南,林新一就开始随身带这些小物件了。
毛利兰受他影响,也时刻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我先走一步,去看看那具屍体的情况。”
林新一安排好了勘察工作,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唉...等等。”
服部平次有些不解:
“那屍体还在崖底,林先生你怎么去验屍啊?”
“要先下山再绕过去,至少也得一小时吧?”
“要不你还是也留在这,等警方的大部队到了,再一起下到崖底验屍吧?”
“不,验屍必须得尽快。”
“晚去几分锺,说不定就会有什么重要的屍体征象看不到了。”
林新一摇了摇头,缓缓走到了悬崖边缘:
“至於怎么下到崖底,这我也自有办法。”
话音刚落...
他便瞅准了那垂直断崖上节节突出的岩块,义无反顾地纵身一跃——
画风又开始变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