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法史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新一已然通过碓冰律子身上的屍斑证明,她在死亡至少1小时后,屍体曾经被人移动过。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揭穿佐久法史的谎言。
因为这跟他之前的供述产生了严重的冲突:
他说自己在0点左右杀完碓冰律子,设置好了密室机关,就直接离开了案发现场。
那移动屍体的事该怎么解释?
难道还会有个神秘人,半夜三更莫名其妙地跑过来移动屍体?
他做完这些,离开房间之前,还费劲帮佐久法史设下的密室机关给还原了回去?
这从逻辑上就解释不通。
“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佐久法史先生...”
“你不是凶手,而是那个在半夜来到碓冰律子房间,因为某种原因移动屍体的神秘人!”
佐久法史:“.......”
他一阵沉默,表情越发显得复杂。
最终,在林新一那铁证如山的指征面前,佐久法史还是轻叹着承认了自己说谎的行为:
“没错...我不是凶手。”
“碓冰律子的屍体,也是我移动的。”
林新一得到了满意的回答。
他紧接着又不解问道:
“佐久先生,你为什么要半夜来碓冰律子房间?”
“又为什么要移动她的屍体?”
“说来话长。”
佐久法史轻轻一叹,语出惊人:
“我半夜,准确的说,是半夜2点左右。”
“我那时候去找碓冰律子,为的就是杀她。”
“别惊讶...”
他语气认真地强调道:
“我之前说的那个动机,不是我胡编的。”
“因为村子和三井化学的官司,我是真的想杀了碓冰律子,让三井化学在这场关键的诉讼里输掉。”
“可你知道我在这。”林新一出声反驳:“你怎么还敢作案?”
“哈哈...”
佐久法史笑得很是坦荡:
“林管理官,你的名头虽然响亮,却也只能吓到那些妄图逃离法律惩罚的胆小鬼。”
“可我不一样。”
“我在想着杀掉碓冰律子之前,就已经决定要在作案后去自首了。”
“这...”林新一无言以对:
谁能想到这位靠法律吃饭的佐久律师,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法外狂徒?!
他根本就没想过逃避法律惩罚,因为他根本就不怕!
“所以即使知道林管理官你在。”
“在半夜2点的时候,我还是按照我一开始的杀人计划,去到碓冰律子的房间。”
“之后的事跟我之前说得大致一样:”
“敲门没反应,於是我偷了酒店的备用钥匙,打开了她的房门。”
“可是,我进去之后才发现...”
佐久法史的声音悄然变得凝重:
“碓冰律子已经死了。”
“而且死了有一段时间。”
“而就像林先生你说的那样,凭我那点半吊子的法医知识,没把握准确判断她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
“但我还是觉得这是他杀。”
“因为碓冰律子酒量很好,身体也很健康,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地自己死在房间里。”
“最重要的是...”
他微微一顿,像是不太想说接下来的事:
“我在碓冰律子屍体旁边的地面上,找到了一枚扣子。”
“那枚扣子属於一个我很熟悉的人。”
“而这枚扣子当时就掉落在碓冰律子的屍体旁边...”
“这简直就像是留下了死亡讯息一样。”
“我继续在屍体附近小心寻找,很快就又找到了‘那个人’留在现场的头发。”
“那个人的头发比碓冰律子的长,而这次旅行的几位律师里只有她有这样的长发,所以我不会认错的。”
话说到这里,情况就显得很明了了。
佐久法史抱着杀心半夜袭来,结果却发现自己被人截了胡,他想杀的碓冰律子已经死了。
而紧接着,他又在现场发现了“某个人”留下的物证。
所以他下意识地把那个人当成了杀害碓冰律子的凶手。
“而为了给‘那个人’脱罪...”
“你就选择伪造现场,把自己打造成本案的真凶?”
“没错。”
佐久法史深深点头:
“我本来就打算要杀死碓冰律子再自首,所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怕承担犯罪的后果。”
“但那个人不行。”
“我不想她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所以,在意识到她可能是杀害碓冰律子的凶手之后,我就顺水推舟地把罪名揽到了自己身上:”
他微微一顿,详细解释道:
“我不能直接向那个人询问案发时的详细情况,因为我了解那个人,她肯定不会同意我这么疯狂的举动。”
“所以我只能依靠自己那半吊子的法医知识,来推测碓冰律子的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
“就跟林先生你一开始的推测一样,我在简单观察了她的屍体征象之后,也觉得她像是死於闷杀。”